吳婆子站起來,拿了把絹扇,一邊給她打扇,一邊道:“這清河縣臨著水,平時倒還好,隻這兩日,不知怎的悶熱上來,想是悶著雨呢,奶奶如果熱的狠了,老奴讓人把取冰來,亦或是讓廚下熬些酸梅湯祛暑。”
雖拿不準今後的事兒,現在瞧爺這意義,對待宛娘也與旁品德外分歧,想著若這宛娘有福,真就有了個一男半女,今後接進府去,收在房中也說得疇昔,便著意服侍著宛娘,並不感慢待。
臘梅冬雪聽了,內心雖不平,也隻得起家回了本身屋子,吳婆子暗道:怎的爺就把這兩個派了來,倒都不是費事的,覷眼瞧了眼那邊的窗戶根兒,一時真弄不清這宛娘是個甚麼路數。
宛娘不由撇撇嘴,暴虐的想著,他也不嫌膩,外頭嫖完了返來還不歇著,也不怕哪天死在這上頭……正想著,絲竹曲聲歇了,冇大會兒,梅鶴鳴一腳邁出去笑道:“但是醒了,我正等著你吃早晨飯……”
望了眼碧紗窗外逐步挪動的日影,不知哪顆樹上的蟬鳴傳出去,更添幾分煩亂,有些害熱上來,擺佈看看,正瞧見那邊梅鶴鳴的灑金扇,氣更不大一處來,拿過來三兩下就撕了個稀爛。
梅鶴鳴雖不捨宛娘,卻也推不開應酬,第二日一早清算劃一,又特特叮嚀宛娘,等他晚半晌返來一塊兒吃早晨飯,纔去了。
吳婆子見她睡了,去裡屋拿了床鴛鴦夾紗被給她搭在身上,出了屋見臘梅冬雪在廊下操琴唱曲兒的熱烈,便道:“奶奶睡了,你們且消停的回屋歇會兒吧!”
宛娘悄悄歎口氣,還不止要愁這些,還要愁趕明兒歸去跟街坊如何圓她這些天的去處,她一個冇孃家冇親戚的孀婦,去哪兒也說不通。
宛娘恍忽聽著外頭是臘梅還是冬雪的說了一句:“真真窮命小家子氣,大熱天巴巴的非吃甚麼綠豆湯……”接著仿似吳婆子喝了一句,才住了嘴。
梅鶴鳴並非閒人,又是個有頭臉的人物,來了這清河縣,便有些推委不掉的宴席,頭一個便是知縣趙洪昇,特特讓下人送了拜匣請柬過來,申明兒在府裡擺了席,請了煙柳閣幾個彈唱絕佳的姐兒來湊趣兒。
吳婆子忙道:“這個想來爺自有考量,爺既叮嚀了不讓奶奶用那避子湯,老奴若私給奶奶吃了,豈不是找死,奶奶且諒解饒了老主子好。”
宛娘對當初在明珠院的事影象猶新,當著那些人,梅鶴鳴就能跟徐明珠肆無顧忌的調笑,可見是常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