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李妧拜見皇上……”她學著趙氏，一併叩了個頭，開口嗓音輕柔，如東風拂麵。
那婦人作樸實打扮，緊跟在她身後的少女卻作了經心的打扮。她梳著飛天髻，結三鬟於頂，其間用蓮紋嵌鬆石的金釧牢固。其髮髻形鬆而不散，很有幾分古壁畫上，飛天神女的仙逸味道。
但蕭弋對她毫無興趣，也不想看她底上麵龐如何。
趙氏欲張口說甚麼，可她到底還是困於李家的端方，冇敢說出口。
便見裡頭擺滿了瑣細的小玩意兒，恰是她欲帶在身邊，卻冇能帶在身邊的玩具。楊幺兒高興地胡亂撥弄兩下，卻觸到一個硬乎乎的東西。
楊幺兒聞言轉頭，瞧見了劉嬤嬤懷中的匣子。
李妧垂下眼眸，總還能再想想體例的。
李老太爺已回身欲走，她隻能倉促跟上。
不過李妧還是擔當了來自李家傳承多年的缺點，那便是身材矮小。
楊宅。
蕭弋卻俄然叫住了劉嬤嬤：“嬤嬤出去。”
李老太爺模糊中感覺那裡不對, 可細想又實在想不出來。
劉嬤嬤轉頭瞧了瞧外頭扼守的虎賁軍，心下大安。
李老太爺躬身拜了拜，眼淚流下來，道：“老臣心下也感覺疼惜這個孫女……現在那柳家人都不知去處……”
冇一會兒工夫，門房又回回身來，將劉嬤嬤幾人迎了出來。
李家深諳含蓄掩瞞之道，現在他又正遭人下毒。
她微微晃著身子，手裡攥著筆。
李老太爺心頭一震，麵上倒是不顯，他抿了抿唇，正色道：“恰是如此，李家重諾重情，又怎能翻臉悔怨？那起子小人纔會做的事。李家是斷不會做的。若那柳家人當真落腳城南林家，我李家必定將人迎回，舉婚事、攀親緣。”
他倚在榻上，不說話了。
玄色作底，上繡五爪金龍。
冇有人比他們更體味小天子了。
蕭弋輕咳幾聲，彷彿體力不支。
澄徹的眸光望著窗外枯黃飄落的枝葉，得意其樂。
劉嬤嬤快步行至書房，門一開，便見楊幺兒坐在那把高高的椅子上，腳尖點地，上半部兼顧子倚靠著桌案，像是要傾倒上去。
這也是她一回見到。
隻是那帷簾後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讓她驀地生出一股不甘來。
李家四女人行進到跟前，挨在李老太爺身後，跟從大夫人趙氏一併跪地見禮。
李妧握緊的手，突然鬆開了。
穿火紅的裙子，她便明豔如天涯的紅日。穿上月白的長裙，行動便如桂宮仙子。穿上情勢富麗的襖裙，她便似端坐在高台上的精彩玉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