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奴婢受了嘉貴妃教唆,親手在令妃娘娘常用的茶水中投了毒,乃至令妃娘娘中毒身亡……奴婢犯下彌天大錯,不敢求得阿哥諒解,待此事了,必當以死賠罪!”
開口的人竟是況太妃。
“莫非當真另有這般隱情……若真如此,這手腕未免過於暴虐了……”
他悄悄握緊了拳,心下已經有了預感。
“……這必是歪曲!”
她說著,俄然挽起了右手衣袖,暴露了一截手腕來,“金家自祖上數代起家開端,便有一條不成文的端方:府裡但凡是簽了死契的下人或是家生子,為防私逃,皆會在手腕上烙上一個‘金’字,大人不認得奴婢,那可認得這烙上去的字嗎?”
“……”
“我本日前來,實有要事需向皇上陳明。”況太妃施禮後站定,言簡意賅,不待乾隆發問,便對身後叮嚀道:“九瑛,你且將切身所曆,照實道出。”
“奴婢這些年來在靜雲庵內足不出戶,卻日日知己難安,本日進宮,隻為說出本相,稍作贖罪罷了。”
“回皇上,當年令妃娘娘故去以後,和靜公主曾是以幾番大鬨,雖皇上當時並未起疑,但嘉貴妃唯恐被人發覺,便撤除了當年曉得此事的宮女寺人。而奴婢身為大宮女,無端消逝自會惹人思疑,以是嘉貴妃便假借奴婢盜竊宮物之名,命令將奴婢杖死——誰料奴婢被扔出宮去之時,尚存一息,偶被況太妃身邊的玉嬤嬤所救,複才得以保命。”
但也隻是半晌罷了。
哪怕一身寡淡,卻也難掩灼灼風華之態。
金簡伸手指向九瑛,道:“口說無憑,豈能因這賤婢戔戔幾句荒誕之言便妄下定論?依臣之見,她必是因盜竊宮物被嚴懲以後,心生痛恨!又或受了彆人調撥,依仗著曾在嘉貴妃身邊服侍過,對宮中和南巡之事所知甚多,必定深知有哪些空子可鑽,編起謊來天然是格外得心應手!皇上賢明,千萬不成能被其勾引!”
發覺到幾名大臣們非常的目光投來,站在最前麵、一言不敢發的魏清泰神采訕但是龐大,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聽得這重身份,阿桂幾人皆互換了一記眼神。
“金大人倒不如開闊一些,不然反倒顯得心中有鬼。”
“胡說……底子是無稽之談!”於敏中打斷了她的話。
“後|宮當中陰私之事雖向來不竭,可嘉貴妃以如此手腕肅除異己,動輒便取人道命,滅世人之口袒護罪過,手腕實在令人髮指。而多年以來,深受其害的又豈止是嫻妃、令妃與常保大人三人?”九瑛額頭觸地,語氣懺悔而深切:“隻求本日本相明白以後,惡人得懲,以慰地府之下枉死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