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嬤嬤:“皇上,當年九瑛確為奴婢所救,此言失實。”
“九瑛所言並非無憑無據。”
“若非真有其事,印象深切,我又豈能隨口編造出如此偶合之事?莫不是我為了歪曲於大人,竟是經心籌辦了整整十一年不成?”
她也來了……
四周模糊已有群情聲響起。
他悄悄握緊了拳,心下已經有了預感。
於敏中眼底驚駭溢於言表。
“……本官與你素未會麵,豈會認得你是何人!”金簡矢口否定。
“她是何人?”乾隆皺著眉,感覺不明不白。
她說著,俄然挽起了右手衣袖,暴露了一截手腕來,“金家自祖上數代起家開端,便有一條不成文的端方:府裡但凡是簽了死契的下人或是家生子,為防私逃,皆會在手腕上烙上一個‘金’字,大人不認得奴婢,那可認得這烙上去的字嗎?”
但也隻是半晌罷了。
哪怕一身寡淡,卻也難掩灼灼風華之態。
而姿容以外,又有一股道不明的冷冷僻清之感泛動在周身,讓人特彆不敢去細看,彷彿多看上一眼,都是無禮的窺測和輕瀆。
此話既出,於敏中再如何回嘴都顯得慘白有力。
“當年奴婢受了嘉貴妃教唆,親手在令妃娘娘常用的茶水中投了毒,乃至令妃娘娘中毒身亡……奴婢犯下彌天大錯,不敢求得阿哥諒解,待此事了,必當以死賠罪!”
隻要這位金大人到底是見多了大風大浪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突髮狀況之下,還能保持相對沉著的腦筋,反應確切極快,且言辭靈敏。
“……”
“我本日前來,實有要事需向皇上陳明。”況太妃施禮後站定,言簡意賅,不待乾隆發問,便對身後叮嚀道:“九瑛,你且將切身所曆,照實道出。”
九瑛冷冷地看向他,道:“當年陛下南巡,有史官隨扈擺佈,故而天子在禦舟或於行在以內哪一日見了哪一名大臣,必被記實在冊!若奴婢冇有記錯的話,剛入福建數日,陛下因水土不平而龍體抱恙,那幾日甚少訪問大臣,而於大人清楚並無要事,卻於傍晚之際,執意要入行在求見聖上——”
“莫非當真另有這般隱情……若真如此,這手腕未免過於暴虐了……”
“奴婢自幼在金家長大,金大人還認得出奴婢嗎?”九瑛麵向金簡問道。
劉統勳在內心搖了點頭。
緊繃著的於敏中此時終究在心底微微鬆了半口氣。
時隔多年,先帝爺的諸多舊事他本該早已忘懷,可此時卻又俄然曆曆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