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當中,太妃與嘉貴妃底子不會存在任何乾係。
開口的人竟是況太妃。
聽得這重身份,阿桂幾人皆互換了一記眼神。
一聽得“嘉貴妃”幾個字,乾隆那裡另有不明白的事理。
她竟不知靜雲庵裡見了這麼多次的淺顯仆婦,竟曾是嘉貴妃的身邊人。
“我本日前來,實有要事需向皇上陳明。”況太妃施禮後站定,言簡意賅,不待乾隆發問,便對身後叮嚀道:“九瑛,你且將切身所曆,照實道出。”
緊繃著的於敏中此時終究在心底微微鬆了半口氣。
永琰眼圈紅極,聲音哽咽卻固執:“求皇阿瑪明察!”
“……這必是歪曲!”
玉嬤嬤:“皇上,當年九瑛確為奴婢所救,此言失實。”
乾隆緊抿著的唇青白一片。
馮霽雯倍感震驚。
臨時反叛的於敏中可見已是完整慌了,李懷誌等人也一應不敢吱聲了。
“令妃娘娘並非獨一受害之人。”九瑛語氣微有些發顫地說道:“十一年前,陛下南巡,嫻妃娘娘染疾身亡,實則也是中了此毒。誰知常保大人發覺出了非常,欲向皇上奏明此事,於敏中於大人得知此事以後,密保於嘉貴妃——”
馮霽雯聞言與和珅互視了一眼。
“因為於大人要以此作為諱飾,麵見嘉貴妃!便是那一日,奴婢將那包用來毒殺常保大人的毒粉親手交到了於大人手裡。若於大人執意不認,皇上可命人察看南巡隨錄,細心一看便知奴婢所言是否失實!”
“九瑛所言並非無憑無據。”
“胡說……底子是無稽之談!”於敏中打斷了她的話。
“奴婢這些年來在靜雲庵內足不出戶,卻日日知己難安,本日進宮,隻為說出本相,稍作贖罪罷了。”
而姿容以外,又有一股道不明的冷冷僻清之感泛動在周身,讓人特彆不敢去細看,彷彿多看上一眼,都是無禮的窺測和輕瀆。
“當年奴婢受了嘉貴妃教唆,親手在令妃娘娘常用的茶水中投了毒,乃至令妃娘娘中毒身亡……奴婢犯下彌天大錯,不敢求得阿哥諒解,待此事了,必當以死賠罪!”
“金大人倒不如開闊一些,不然反倒顯得心中有鬼。”
“回皇上,當年令妃娘娘故去以後,和靜公主曾是以幾番大鬨,雖皇上當時並未起疑,但嘉貴妃唯恐被人發覺,便撤除了當年曉得此事的宮女寺人。而奴婢身為大宮女,無端消逝自會惹人思疑,以是嘉貴妃便假借奴婢盜竊宮物之名,命令將奴婢杖死——誰料奴婢被扔出宮去之時,尚存一息,偶被況太妃身邊的玉嬤嬤所救,複才得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