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聽罷以後臉上有著長久的癡鈍。
“夫人……又調皮了。”
馮霽雯已是熱淚滿眶。
“確是落水之時。”她的聲音略帶些許哽咽的沙啞,道:“但卻並非是什刹海那一遭——而是前年七夕後,於靜雲庵內。”
馮霽雯點頭看著他,問:“爺這是要問甚麼?”
“恰是當時,故我也算是剛醒來,便替人背了一道黑鍋。”
馮霽雯不知他因何會俄然提及這些,隻聽他持續往下講。
“夫人醒了。”
“夫人扯謊,理應小作懲戒一番。”
四目相對,終究她倒是眼中含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當時非常不懂,額娘脾氣溫淑,待下人亦非常刻薄。怎纔剛過世,便被人如此避之唯恐不及——而彼時我卻在想,倘若能見得額娘一麵,哪怕她果然成了平話人丁中那些青麵獠牙的厲鬼,亦冇有甚麼可去驚駭的。因為在我眼中,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的額娘。”
馮霽雯自和珅懷中醒來之時,窗外不過纔剛濛濛發亮。
帳中纏綿,春宵且長。
此人必是早就醒了。
如此運氣下的兩小我,談何白頭到老?
她就曉得……他在乎的絕非是她的來源。
“但是那鬨得滿城風雨的‘馮家蜜斯為情躍下護城河’一事以後?”他神情定定地問道。
這類將最奧妙之事照實道出,卻能得人全然采取的欣喜感,是冇法言說的。
因為他非常清楚並肯定,真正吸引著他的,是這具身材裡,獨一無二的靈魂。
她亦緊緊地反抱住了他。
“我很光榮。”他拿下巴在她發頂悄悄摩挲了數下,道:“幸得夫人占得是這一具身材,才讓我得幸能與夫人共結連理。”
“……”
馮霽雯抬起眼看他,朦昏黃朧地問:“爺幾時醒的?”
與此同時,一隻手繞到她腰側,輕車熟路地挑開了她的衣帶。
“我卻不信。”
“平心而論,多少有一些。”他的語氣是一變態態的當真,就這麼緊緊抱著她,說道:“我猶記得額娘剛歸天之時,我對存亡二字尚且懵懂不知,隻聽大人們講,待過了頭七,額娘便再也不會返來了。額娘頭七當晚,府中的下人們早早熄燈歇下了,就連阿瑪亦是,聽金伯說,他們是恐被額孃的回魂給衝撞著了。”
“那……倘若我是個男人呢?”馮霽雯又問。
“傻瓜。”和珅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溫聲道:“你我是伉儷,何談謝字?且想一想,今晚若換作你是我,我是你,你定也不會生出涓滴畏縮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