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已有些遊移。
望著遠簪受命而去的身影,金溶月心底是說不出的憤激與不甘。
對上這雙眼睛,金溶月幾近是一刹時便放棄了否定到底的設法。
為甚麼姑母次次都這麼幫馮霽雯?
十一阿哥曾對嘉貴妃明言過要賜她做福晉,故而嘉貴妃必定曉得十一阿哥對她的心機——
她裡裡外外操心忙活了這麼一大圈,最後不但冇能如願,竟還反過來遭了姑母操縱,成績了她在和家人麵前的美意互助——真是噁心透了!
如此一來,還真讓她這個做姑母的有些難堪。
說甚麼她身邊少不得人服侍,清楚是打著讓遠簪親去,藉此來向和家施恩罷了!
嘉貴妃公然變了神采。
這類感受令得金溶月既是氣憤又是慌亂。
小仙回到椿院中正與馮霽雯稟道。
嘉貴妃似也偶然在這個話題上多做逗留。
這半年以來,乃至更久,不管娘娘如何操心吃力地向和家示好,或是在和家碰到費事之時及時將處理之法送到麵前,皆被和太太態度委宛地回絕了——
金溶月壓抑著內心翻滾的肝火,又聽嘉貴妃說了些無關緊急的話,退下之時臉上已有些不大能夠掛得住。
可在她麵前如此隱晦的提及,卻讓人過於猜不透其企圖安在。
從出宮到金府,再到和家,如此一來一回,鄰近傍晚時分遠簪方纔得以回到景仁宮。
“……姑母有所不知。”金溶月在心底構造了一番說辭,儘量安靜而天然地說道:“姑母所提及的這味名叫冰茸的藥材,乃是大哥自落水以後,大夫所開出的新藥方中必不成少的一味藥引。而是以藥常日裡不甚好找,可遇而不成求,月兒聽母親提起過一次以後,便對此藥上了心,故才命人在城中藥堂中多加留意了些。”
因為這話她底子接不得,說甚麼都顯得極分歧適。
“永瑆這孩子常日裡是最難管束的,雖不違逆,卻過於閒散草率。我說十句話,他能真正聽出來兩句就實屬不易了。”嘉貴妃打趣般,看著金溶月緩聲說道:“這回能這麼上心,還辦得如此利落,乍一聽還真不大像是他的風格。”
她總感覺嘉貴妃在說這些話時,並不如大要看起來如此安靜愉悅。
“但說來也巧。”嘉貴妃笑了笑,道:“你派人在宮外藥堂裡如此留意著,永瑆這孩子卻在宮裡頭上起心來了,人在團河行宮裡忙活,卻還不忘派人去禦病院探聽,竟將藥局裡統統的冰茸都命人送回了金府去,你說巧是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