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見她髻發狼藉,描述狼狽不堪,麵上還帶有血跡,又非常有經曆地檢察了馬匹,見到那支銀釵還插在原處,頓時沉了臉。
他即使穿戴一身官袍,卻也遮不住身上淡淡的紙墨香氣。
福康安嘲笑一聲,側過了身子去。
間隔被拉開,身後的打鬥與慘叫聲越來越遠,可傷害卻並未就此闊彆!
馮霽雯按著狂跳不止的心臟定睛望去,隻見竟是馬匹頸部中了箭,箭身從側麵穿喉而過,血流不止,不大會兒便染紅了草地。
太好了!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馮霽雯當機立斷拔下髻邊的粉玉蘭銀釵,拿鋒利的一端直直地刺向了馬屁|股,馬兒吃痛大聲嘶鳴,當即不管不顧地衝向了人群!
他顯是大驚。
錢應明竟真的無懼犯險地走了過來,攔在車前望著這幫來路不明的流匪,向來倔強嚴厲的臉上寫滿了鄙夷之色,冷哼了一聲道:“此時恰是京八旗駐兵巡查的時候,你們倘若識相,就該在未鑄成大錯之前束手就擒,隨我前去衙門自首!”
如何過來找她了?
這期間馮霽雯幾近是全程閉著眼睛不敢去看。
那便好……
馮霽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這不是錢應明嗎?
“你該謝你本身命不該絕!”福康安冷哼一聲,上了前來冇好氣地問道:“傷到了那邊?”
為首之人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持弓,身上穿得是鑲黃旗的統領兵服。
望著那泛著寒光的大刀揚到了半空中,紀叔嚇得魂不守舍,驚叫一聲提示錢應明謹慎。
福康安見狀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他看了一眼即使換馬也冇體例再坐人的馬車,轉頭對部屬叮嚀道:“持我的令牌,鄰近去京營中借一輛馬車,再請軍醫一併前來!”
車廂閒逛的環境越來越嚴峻,馬車內的人也隨之不受節製地東倒西歪著,馮霽雯後背處乃至被冇入馬車中的箭頭兩度刺傷。馬車也不時收回悶悶的“咯吱”聲響,彷彿隨時都有能夠要散架崩開。
他如何會在這裡!
“躲向兩側,低下頭來!”
“夫人!”
一陣馬蹄聲傳來。
那人隻當是防身所用的石灰粉,下認識地便曲回擊臂擋在麵前,同一刻,馮霽雯向小茶叮嚀道:“快把錢公子拉上來!”
她神采煞白地抬開端來看向福康安,雙手支撐著疲軟疼痛的身材,略作一番呼吸調劑以後,嘴唇翕動了兩下,勉強發聲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