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弟弟？’
金龍低垂著頭，一聲不吭。金旋看得出來，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金龍不自主地顫了一下。“算是吧，”他嚥了口唾沫，避開了少年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起碼我感覺，我的兄弟們，要比那烏紗帽，首要的多。”
“放心吧，會的，”少年安撫道，金色的頭髮有幾縷被水黏在光溜溜的脊背上，“總有但願在，老天爺不會一錯再錯。”
金旋常常如許對金龍說。固然，他並不是看不慣弟弟這番幫派大哥的風格——年青的時候，誰未曾做些荒唐事呢。
說罷金龍立即又換上了一貫的溫潤笑容。他將蠟燭上的燈花彈儘，又將少年睡覺時弄亂的金色頭髮清算整齊。
“你不該把這些東西奉告你那幫朋友！”他氣憤至極地指著金龍的腦袋怒斥，“倘若陛下變動鹽鐵稅的打算事前泄漏了風聲，到當時估客們乘機攫取暴利，天下的百姓都要遭殃啊！你不怕掉腦袋？”
金龍曾說，他對這個孩子，這個被世道丟棄到角落裡的少年，不管如何，都討厭不起來。
但金龍還是遵循金旋說的去做了。在阿誰他犯下錯誤後的半夜，用他一向帶在身上的青銅短刀，了斷了他在都城統統的豪情與義氣。
少年展開眼睛。金龍俊朗的臉垂垂變得清楚。或許，這是他第一次麵劈麵地凝睇金龍的臉——固然乾打劫的勾當時冷酷無情，但他笑起來，暴露虎牙現出酒窩的時候，卻敬愛得像個孩子。
金龍的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很讓人感覺安然。少年感覺，如果有一天他能夠金盆洗手，不再做水賊的話，他或許會成為一名非常勇猛的兵士。
“大哥，你在騙我吧。”
而他凝睇金龍的笑容的時候，他俄然感遭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說不清是甚麼，但那暖和如微風的笑容中，必然藏著一些難以說出口的奧妙。
“好久不消了，不是嗎，”他喃喃道，聲音很輕，但很有力度，“被動也好，主動也罷，該脫手的時候，就脫手吧。”
金龍就是在堂哥方纔被任命為中郎將的頭一年，跟著他一起去都城洛陽的。當時候的金龍，分緣好，朋友多，常常跟一群春秋相仿的小夥子們鬨在一起，老是金龍帶頭去耍各種百般的把戲。萬一哪天不謹慎跟彆人鬨了衝突，也是金龍這個幫派大哥帶頭為朋友們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