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冒雨穿太長長的村巷,肩衣接雨,聽雨聲蕭然。閔安開口說:“早上聽得城隍廟裡的香客求神,求苗蠟仙神發慈悲,不要再做法催動冤魂過來索命,我一聽就曉得苗蠟又開端害人,因為他們的做法和驚嚇三額吉的手腕是分歧的,也是裝神弄鬼,假借托夢向百姓索要財帛,若不給,他們就鬨得更短長——恰好百姓又信這些,就連衙官也信了,不管如何勸,他們就是不聽,執意要把‘免災金’捐給廟裡。”
左州錢銀賦稅被格龍強征入府,官衙怕上頭見怪,隻幸虧百姓身上再分攤一次。秦家與千千萬萬州郡子民家道況不異,再無賦稅上繳,隻得送出男丁去做伕役。男丁們終究還是被格龍擄走,奴役至死……格龍各種罪過使得州郡呈現“百戶無丁壯,婦孺受豪門”的局麵。
飯後從秦婆婆家走出,李培南去溪邊漱口,閔安蹲在他身邊說:“這還是婆婆家最好的一頓飯,平時她就撿些草籽米粒煮粥飽腹。”
“雨聲。”
閔安混在人堆裡,垂垂聽出了細心。本來她們紛繁禱告自家已故支屬入土為安,不成半夜再來托夢驚擾家人,並求得家宅四周繚繞的冤氣速速退散……
李培南不接話,她就追著說:“你如何不問問另有三成案子是甚麼?”他瞭然回道:“臬司大人明天帶我出門,莫非是隨便轉轉的?”
“你餓我就餓。”
“被你看破了。”閔安笑了笑,拉李培南起家,帶著他朝前走,“我之前總感覺你過分峻厲,又被人錦衣玉食的供著,不免生得不近情麵不通油滑的,以是想,趁你現在冇了權位使喚我,從速帶你出來使喚下,讓你嚐嚐我的痛苦。”
李培南先前看著閔安隨人流走進城隍廟,逐步落空了她的蹤跡。他站在門樓處等她回。一枝妖嬈的秋海棠橫伸到他麵前,花瓣隨風緩緩飄落,遮住了他瞧向大殿門口的視野。
閔安一說完,李培南就記起了她那檀卷抄本上的內容,應道:“苗蠟族就是司衙裡另三成案子狀凶?”
閔安禁不住莞爾一笑:“阿循可貴如許聽話,為了嘉賞你,我帶你去一個處所。”
李培南想了想,答道:“也好,父親早就看苗蠟不順,多次提到要剷平他們。”
李培南開口問:“你想如何做?”
例任署官因循宦海端方,逢初1、十五就去各神座仙台處燒香。司衙三堂院頂吊掛著一個紅色的棺材,表麵班駁,衙門裡人卻虔誠頂著三根香,畢恭畢敬對它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