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安再道:“我知你在兵總身上打主張,想與他締盟連勢,便於助你在西疆成事。但你也要看看兵總所犯的罪過,州衙裡滿是申告他的狀紙,我是冇法再壓下去了。”
州縣衙門檢查百案,監判死犯,在官方傳聞中是個鬼神冤魂充滿的處所,按察使司衙也不例外。
閔安稍稍驚奇:“苗蠟還曾招惹過王爺麼?”
他就站在簷下聽雨,等著雨聲變大。
李培南先前看著閔安隨人流走進城隍廟,逐步落空了她的蹤跡。他站在門樓處等她回。一枝妖嬈的秋海棠橫伸到他麵前,花瓣隨風緩緩飄落,遮住了他瞧向大殿門口的視野。
飯後從秦婆婆家走出,李培南去溪邊漱口,閔安蹲在他身邊說:“這還是婆婆家最好的一頓飯,平時她就撿些草籽米粒煮粥飽腹。”
李培南轉頭,超脫容顏在花枝上閃現出來,令邀舞的女民氣裡一顫。她們美意邀約,手持花枝打響邊鼓,向他盈盈笑著。他始終淡然鵠立,靜雅得如同山顛的雲,不笑不說話,讓人好生絕望,覺得他是啞巴。
“另有呢?”
“聽到甚麼了嗎?”閔安站在一旁問。
“隨你。”
順著石子路朝前走,屋舍越來越少,有地下清泉叮咚作響的聲音。黃狗、白鵝從閔安麵前跑過,閔安都要轉頭瞧上一陣,李培南也不催促,將袖裡的香囊手巾絹扇包在一起,順手朝籬笆上一掛。
“她是孩子心性,你但是要站在人前的臬司官,需得持重些。”
李培南的確聽到了,雨點砸進空物裡的反響,另有桌麵濺起的水花聲。閔安走過來拉住他的手,此次他冇有甩開她。
城隍廟門樓外,集市熱烈不凡。少壯男女齊聚於此,歡度一年一次的花枝節。女人們穿上斑斕衣裝,手持時令花束跳舞。她們的身邊,就是各種秧馬、竹竿、花轎、絲竹演出。
李培南想了想,答道:“也好,父親早就看苗蠟不順,多次提到要剷平他們。”
左州錢銀賦稅被格龍強征入府,官衙怕上頭見怪,隻幸虧百姓身上再分攤一次。秦家與千千萬萬州郡子民家道況不異,再無賦稅上繳,隻得送出男丁去做伕役。男丁們終究還是被格龍擄走,奴役至死……格龍各種罪過使得州郡呈現“百戶無丁壯,婦孺受豪門”的局麵。
“說來講去,還是想剪除苗蠟族?”
李培南喚仆人去門房等候,找到了閔安,將手劄放在她麵前。“老端方。”
閔放內心雖不樂意,但是也冇體例,研磨執筆,替李培南再寫了複書。“花枝漫漫,遊人祈福安,今見民戲喧盈,才覺彆居已有三日,待償還,必定攜來巧禮相贈。”她被李培南軟語威脅已有多次,捉刀寫信時,她都要搜腸刮肚找些趣事說給柔然聽,今晚還彆上了一枝乾花送疇昔附庸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