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居就坐落在此處,占有了整整半條油坊衚衕。

全部安排簡樸整齊。

杜鎮與章氏皆以為是杜旼為家裡帶來了好運氣,是以對杜旼非常偏疼。

辛大人側身傲視著他,“他既然享遭到趙家的繁華,天然也要承擔趙家的罪惡,生在趙家便非無辜之人……想當年,清原縣白家村的百姓又何其無辜,趙大人不也是毫不包涵?另有……杜將軍毒米案,又連累了多少無辜軍士?”

辛大人走到女監門口停下步子。

說話之人就是趙鏡。

中間的趙夫人便歎口氣,“小七來得不易,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了。”伸手接過瓷瓶,遞給少婦。

章氏出身書香家世,脾氣和婉,沉穩端莊,對杜昕如親生般細心庇護用心教養,深得杜鎮恭敬。

辛大人冷眼瞧著少婦,頭也不回地說:“便是拿捏你又如何?”

屋子正中擺著一張木桌兩把椅子,靠牆是張長案,上麵零散地放著筆墨紙硯等物。長案絕頂豎了架屏風,繞過屏風劈麵就是架子床,床劈麵是衣櫃,再疇昔掛了副水墨山川畫。

忘憂居是都城一處馳名的堆棧,內裡的菜好、酒醇,景也美,尤以莫愁湖為最。

杜鎮朝事繁多,得空顧及孩子,加上家中不能無人主持中饋,遂娶翰林院章學士之女為後妻。

趙鏡氣極,揮動著腕間的鎖鏈噹啷啷地響,“小七纔剛過週歲,何其無辜,拿孩子作筏,算甚麼男人?”

杜旼出世時,恰逢帝位更替,杜鎮因擁立之功得爵。

辛大人屏息四下逡巡一番,轉到閣房,手指沿著床腳向下,未幾,便聞低低的咯吱聲,山川畫中間的牆壁鮮明顯出一條通道。

當然錦衣衛的詔獄並非大家都有資格進。

辛大人趁機看清了她的樣貌。

“如果相公還在……”少婦低下頭,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孩童大紅色小襖上。

景德十八年,杜昕受命去西北平亂,立下軍功無數,被封為明威將軍。

莫愁湖不算大,隻十畝擺佈,湖邊一圈垂楊柳,湖內又植各色荷花。每當夏季,楊柳低垂、遊魚玩耍、湖裡的粉荷、綠荷、白荷競相開放,荷葉田田,暗香淡淡,觀之忘憂。

長生諦視他的背影半晌,回身朝官署走去。

想必,她也記取杜將軍,記取杜府,那麼,你自幼訂婚的人,你健忘冇有?

辛大民氣中出現一股莫可言說的情感,麵上卻仍然安靜,“趙七公子的傷藥,一日兩次,每次三粒。”從柵欄的裂縫遞過隻紅色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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