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早便交給了信使,現下信鴿都已放出去了。”昆鵬頓了頓,眼圈微紅,“公子……”

元四看著他,慎重地點了點頭:“老奴明白。”

——他要走了,要把他拋下了。

“可我見那人麵熟,又帶了很多人來,怕是來意不善。”

漁夫們都嫌這兒不吉利,不來此地打漁,隻要楚曦偶爾會來。

“公子!”昆鵬見狀就想拔劍,被楚曦一巴掌按住了手。

“公子,我一返來就見那些禁衛軍……跟匪賊一樣,你冇事吧?”

“我…...方纔從府裡拿了些這個,怕是今後用得著。”昆鵬從懷裡取出一疊鮫綃,上麵綴著粒粒珍珠,熠熠生輝。

“啊……”

海藻底下,一雙陰暗的眼睛窺視著岸邊兩人。

“這小魚仔,動手也真夠狠的。”

小鮫盯著楚曦,心一陣亂跳。他是在看甚麼?找他嗎?

雌鮫的氣味已經減退了,他嗅到人族血肉苦澀的氣味來。他的皮膚看起來那樣白嫩,不像他們鮫族的皮那樣堅固,又冇有魚的鱗,嚼起來必然很適口,他還冇有捕食過人,真的很想嚐嚐。

這纏了他半邊身子的鮫綃又是如何回事?

龍王廟年久失修,又遭受過一次海嘯,已是塌了半邊,牆壁上生滿海藻,乍看跟個墳塚差未幾。

這小禍水在他榻上甩了甩魚尾,鼻底的泡泡,叭,破了,緊接著肚子收回連續串的咕嚕聲。

他舒暢地眯起了眼。

“小鮫!彆咬他!”

礙著他父王的麵子,纔沒向他討要,厥後父王死了,他王叔便派人明裡暗裡找他要,他隻好藉口弄丟了,將這奇石藏在此地。

元四內心發寒,還是滿臉堆笑:“敢問中間是?”

這鮫綃另有療傷的服從?今後倒是能夠拿來入藥。垂眸見小鮫還冇醒,他隻好又躺下,試著動了動被捲住的一條腿。

跑了也好,他自顧不暇,要護著這小魚仔更是不易。

每逢他將遭受凶惡,這奇石便會發亮,他亦會感受心境不寧,此次被獻祭,若不是他預先有所感知,將匕首藏在身上,恐怕凶多吉少。數次逢凶化吉,也都多虧了它的存在。雖不知這奇石為何如此奇異,卻也毫不能容它落到那妖言惑眾的國師和他王叔手裡。

元四如夢初醒:“公子,有人上門來弔喪。”

估摸著他走遠,元四纔將前門翻開。

楚曦有種撿回了一隻蜘蛛精的錯覺,他撐起家來,艱钜地把肩膀上的鮫綃一點點扯開,這動靜卻冇將小鮫弄醒,魚尾還緊緊卷著他的一條腿,嘴裡呼嚕呼嚕的吐著泡泡,睡得非常苦澀。費了好大工夫,他纔將鮫綃撕扯下來,掃了一眼肩膀,便不由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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