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見那人麵熟,又帶了很多人來,怕是來意不善。”
昨夜那道劍傷哪另有影?
楚曦當即回屋清算了物件,取了褥子,走到池邊,還未開口,小鮫便從善如流地往褥子裡一鑽。楚曦把他背了起來,抬高聲音道:“等昆鵬返來,讓他去城西漁港的龍王廟尋我。你清算清算,也跟他一起來,記著,彆讓人跟蹤了。”
他把頭埋到髮絲間,身子捱到了男人的背。
將黑布剝開,烏黑的廟內便是微微一亮,轉眼又暗了。
但見門前立著一年青男人,身著立領窄袖絳紫雙魚長袍,手裡一展銀扇燦燦生輝,十根手指上八根戴了戒指,非常浮華,一張麵孔端得是豔冶柔媚,眉宇卻透著一絲煞氣,不似來弔喪的,再看他背後,一排十來個黑衣輕甲衛士,活像群起而至的索命烏鴉。
“公子!”昆鵬見狀就想拔劍,被楚曦一巴掌按住了手。
他快速竄疇昔,一把攥住了楚曦的腳踝,張嘴吐出了一大團鮫綃。
“昆鵬呢?”
楚曦拍了他腦袋一把:“甚麼事?”
楚曦背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立馬下了榻:“你……醒了?”
元四在府裡待得比他要久,公子如何能不悲傷?
看著小鮫敬愛的睡相,楚曦有點不忍心把它弄醒,無可何如地榻上挺起屍來。盯著那一會大一會小的泡泡足有一個時候,他終究忍無可忍了。聽聞鮫人都晝伏夜出,恐怕是真的,他若不動,怕是這小鮫能一向睡到入夜去。他抱住大腿,遲緩地屈起來,握住了魚尾與尾鰭相連處較細的部分,冰冷的魚鱗滑溜溜的,一下全伸開來,像無數妖嬈的指甲撓過楚曦的掌心,癢得他打了個抖。
小鮫盯著楚曦,心一陣亂跳。他是在看甚麼?找他嗎?
啊,不但像蜘蛛精,還像條小蛇妖。
楚曦蹙眉:“這還用來奉告我?天然閉門不見,省的被人曉得我還活著,節外生枝。”
腳踝這麼一緊,楚曦被嚇了一大跳,低頭便見雙腳似被纏成了一個繭,小鮫嘴裡還在不斷吐,雙眼嘩啦啦地往下掉珍珠。
楚曦心都化了,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便被它濕漉漉的手臂纏住了脖子。啊呀,黏死人了,這是隻鮫人嗎,清楚是隻小貓咪嘛,才養了一天,如何就變成這個模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曉得。”楚曦漸漸鬆開手指,“南瞻部洲的船到港之前,我們便先在這暫避罷。等入夜了,我們去西港冥市換些路上用的川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