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淵打了個顫抖,魚尾顫顫把他的腰跟梁柱纏在一起,楚曦才感到他的鱗片竟然在發熱,可此時顧不了太多。船瞬息便狠惡閒逛起來,房裡的東西像賭盅裡的骰子高低擺佈的亂飛,昆鵬也摔得飛了過來,“抓住!”楚曦一伸腿,堪堪被他抱了個健壯。
彷彿這刻在他手心的字,不是一個符咒,而是亙古穩定的誓詞。
誰料靈湫一甩拂塵,就把他的手掃掉了,冷冷道:“冇用的,都死了。他們一上蜃氣船,就成了蜃靈的營養,進到中陰界裡,蜃靈們全出來了,天然冇命可活。你們這幾天冇事,端賴我鎮在這兒,造出這蜃氣船的阿誰魔修纔不敢輕舉妄動。現下,他把我們引到這兒來,誰知是想做甚麼?你寸步不準分開我,聞聲冇有?”
巨舟並未翻倒,斜靠住了峭壁,可船內高低,無數人掉進了水中,那些人卻一動不動,密密麻麻的漂了一片,不曉得死了冇死。
雙足方纔落穩,“呼啦”一聲,一人頭鳥身的怪物落在麵前,臉是美麗少年模樣,恰是丹朱。再看他背上馱著靈湫這麼個長手長腳的大男人,楚曦不由生出了一點憐憫,靈湫倒是麵無慚色,翩然落地,走到絕壁邊上,往下察看。楚曦俯瞰一眼,立時駭然。
足下之劍接受了三小我的重量,亦是搖搖欲墜,楚曦不敢逞能,朝絕壁上飛去,還未靠近,就已力有不支,身子直往下墜去,眼看就要撞上峭壁。千鈞一髮之際,隻覺背後勁風襲來,一片暗影自頭頂覆蓋下來,雙肩一緊,竟被一對沙鍋大的鳥爪擒了住!
一滴藍紫的血珠沁出來,滄淵倒既冇吭氣也冇喊疼,任他將一個“溟”字完完整整的刻在了掌心。楚曦給他擦血時,他還一動不動,不由有些奇特,垂眸瞧去,見他還盯動手心發楞。
他縮回擊,轉而整了整衣衫,滄淵又“嗖”地竄進了桶裡,船身又不普通的震驚起來,竟像是觸了礁。
楚曦撓了個空,手懸在那兒有點難堪,心覺大略是把他撓得不舒暢了,唉,怪他,風俗性的把他當貓摸了,魚尾又不是貓背!
“哎,手心有傷口,彆這麼用力。”
此次他用了近八成力量,總算是刺破了滄淵的皮。
楚曦忙排闥出去,正撞見昆鵬跑來:“公子,船泊岸了!”
想來因為並未淺顯人,這才倖免於難。
莫非是符咒起結果了?
滄淵伸直起手,感到脈搏突突亂竄。
“這是個【溟】字,”楚曦解釋道,“是海□□字,和滄淵一樣,也是大海的意義。我把它刻在你手心,是但願海神能庇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