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壽安堂,蕭老夫人坐在燒得熱乎的大炕上,腿上蓋了厚厚的貂絨毯,她本就是上了年紀,腿腳易寒,又在水閣中凍了將近一整天,現在屋裡燒了和緩的地龍,腿上的酥麻勁兒緩過來些後,倒更疼的難耐了。不過此時倒是顧不上這些,她麵前一張黃花梨雕花小幾上正擺著那盒血燕。
重淵之前將這皇城的世家宗室都押進宮裡,是為了拿她們威脅前朝,現在大局已定,留著她們天然是冇有效處了。
隻是現在重淵叮嚀讓他親身來送一送蕭家六女人,他倒是摸不透道不瞭然。這宗親貴女頗多,六女人又是個馳名的癡傻,雖說長得粉雕玉砌,卻也纔不過八歲罷了。不過,既然摸不準重淵是甚麼意義,卻也不敢慢待,便笑了笑道:“六女人想是凍壞了,將軍特地叮嚀雜家給六女人帶一盒血燕歸去,加火腿、筍絲燉了極是補身。”
淡秋出去提熱水,不出半刻便慌鎮靜張跑返來,對白氏結巴道:“方纔我聽跟著大老爺的小廝跑返來稟報,說城門都被封了!他們本來正等在宮門外呢,這會兒也不讓留人了,將他們都趕了返來!傳聞彷彿是正明殿那邊……二殿下不知……不知如何聯絡上了靖海王,這會兒靖海王正率軍攻城呢!”
傳聞這幾日像是好了些……
“無妨。”蕭老夫人搖了點頭,一想起之前的大夫人,她就對這個最小的嫡出孫女喜好不起來,何況又是個癡傻的。隻不過好生養著罷了,歸正蕭家又不缺她一口飯吃。
白氏立即雙手合什,唸了句:“阿彌陀佛!但願靖海王真能攻出去,不管哪位殿下即位,總比那‘閻王’強!”
靖海王怔了一下,俄然瘋了普通要掙紮開去,卻被兩側侍衛死死押住,他轉動不得,便破口痛罵:“真真跟你那淫.蕩無恥的孃親普通!你那孃親水.性.楊.花、勾.三搭.4、人.儘.可.夫!生活力死了你父親!你也不知是哪個野.男人留下的種……”
鄭公公忙叮嚀人將靖海王拖下去,帶到專門的刑房。想起靖海王那幾句話,心中卻不免駭然,關於重家夫人這樁密事,固然諱飾的極其隱蔽,卻也不是一點兒風聲也未暴露來的……他不敢看向重淵,謹慎地扣問:“新帝即位的光陰,司天監已經選好了,是個黃道穀旦……”
戰役持續了一整夜,次日淩晨,大雪已止。城外有人趕著馬車收殮戰死將士的骸骨,鮮血稠濁著積雪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