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衍安然一笑,從懷中將那腰牌掏了出來,“出京那日起便在我身上了。”他說這話時,也是神情龐大。殊不知那日他方出門,卻被停了路旁等著的一輛馬車給截停了。車簾翻開,裡頭盤膝端坐的恰是他的父親大膺的相爺林易知。當時他展開閉合了的眼,隻是從袖中拋出一物到了他車內,自始至終半個字都冇有透露。
怪不得上頭還帶了股酸臭汗味,攬光將手又擱入到剛纔那盆還將來得及端出去銅盆中浸了浸。她斜著眼看著林沉衍,曼聲道:“是好東西,宮中也少見。”如果此物從宮中傳播出去的,那也好查。統統犒賞的東西都記實在冊,隻消查必然查獲得。攬光行動稍滯,指尖悄悄的觸在盆底,心機微動。她方纔摸了那小塊碎布,便已經發覺此物冰冷溫潤,早些年宮中另有半匹是給衾兒做了件中衣以供夏季乘涼。查到了此物當年賞賜給了誰,約莫也就曉得那密室內關押的是何人了。
攬光不覺又看了一眼,上頭的字……寫的工緻端秀,是用細物沾了血一筆一劃寫上去的。那人能在那般環境之下,還能如此安閒不迫,但是這份心性也非常讓人驚讚。
日落夕沉,攬光同林沉衍二人折返。經此一事,隻能改從林相那邊重新開端查。此時無計可施,隻得臨時回到城郊租住的那農院在做籌算。等二人到之時,守在此地的近衛已經等得有些坐不住。元八一見兩騎馬從遠處急馳而來便當即飛身上前,“公主……”
果不其然,女子緊閉著雙眼,驚駭得不成自抑。她的存在的意義就是裝大膺的大長公主,她毫不會是第一個,恐怕也不是最後一個,她能有這張肖似明月公主的臉,必定旁人也會有……隻要,隻要麵前此人去做。
他的這兩字從口中悄悄滑出,卻好似將此人打入到了無底深淵,她的臉白得近乎失了赤色。她曉得這兩個字的含義,不像……如何能不像呢!她此時能活著的來由便是要像,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要像!如果她做得不像……恐怕,她隻要死路一條了!
攬光倏然歎了口氣,茶色的眼眸暗了幾分,冇有開口說話獨自入了房。這一天頓時顛簸,渾身都似散架了般,她之前還能勉強提起分力量,現在在屋中坐下就連手都抬不起來了。未幾時,林沉衍也跟著進了來,手中端了一隻冒著氤氳熱氣的銅盆,“先洗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