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駭然頓住，顫巍巍地扭頭去看她，婉瀾端倪溫和，唇角微微含笑，一副親熱溫暖的神采。
冬衣不敢起來，就跪在地上回話，使得她身邊的上巳也跟著一道跪下來：“太太，啟二爺的平常器具已經清算好了。”
冬衣怯怯應了，婉瀾便又拉她一把：“好了，你莫非要次次見我都跪著嗎？起來。”
婉瀾淺笑起來，那是她一貫的馴良神采：“奉告下人們一聲，就說曼蜜斯今後不在家裡住了，把她的屋子清算起來，平常器具、衣物、金飾一類，都打打包拿下樓，給女人們挑挑，誰喜好甚麼，就拿走甚麼，或者家裡有老母親、老婆和姐姐mm的小夥子，也分一兩件拿家去。”
她不再叫蘇曼了，轉而聲聲大喊陳暨和陳啟兩兄弟的字。她內心明白著呢，曉得現在叫蘇曼也冇有效了。
婉瀾不必諦聽就曉得她們在會商甚麼，當即便重重咳了一聲，卻冇想到兩個丫頭像吃驚的鵪鶉一樣，撲棱棱站起來，個個低眉斂目，大氣不敢喘一口。
陳夫人卻還在那邊叫喊，叫重陽將婉瀾拉開趕出去。重陽兩邊瞧了瞧，先過來同婉瀾一道將陳夫人扶到塌上，然後束手束腳地說：“太太，要不您……您先出去？”
婉瀾笑吟吟地看側重陽：“老太太不信我的話，你來奉告她，老爺和啟二爺這會子在不在？”
但陳夫人看著她這張臉，卻如同見著了鬼，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踉蹌後腿兩步，抬手指她，抖如篩糠：“你……你把我兒子弄去哪了？”
冬衣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她下認識昂首，卻被身邊的上巳狠狠拉了一把，又倉猝埋頭下去。
“他們都有要緊事，以是忙得很。”婉瀾笑眯眯地向她一步步走近，“母親怕甚麼？男人們做事粗手粗腳，哪有兒媳奉侍得合情意？您就放心吧。”
陳夫人又向後退，前麵是一件半人高的木台，她的腰磕在那木台上，立即便“哎呦”叫喊了一聲。
陳夫人在她單手力道下，竟然擺脫不得，不由更怒，使柺杖狠狠頓地，“哪個要你這等蛇蠍婦人來服侍？去找阿曼，去把阿曼給我找來！”
婉瀾一手還在她肩上摁著，人繞到她身後去，另一隻手也搭到她肩膀處，拿捏著力道為她按摩脖頸：“母親中午想吃甚麼？玉集跟元初這兩日都不返來，家裡就我們兩人，您想吃甚麼，我叮嚀廚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