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瀾兩部並疇昔,體貼腸扶她:“母親如何樣?要緊嗎?是不是扭了腰?”
一個再低劣不過的藉口,每句話每個字裡都透著對付,陳夫人公然拿大怒,拄起柺杖就要出門:“胡說!阿曼是我女兒,她爹孃都早去了,哪來的孃家?”
但陳夫人卻叫喊:“快把她給我拉開,拉開趕出去!”
她說著,又對重陽笑了笑:“老太太腰扭了,你先過來,跟我一道把她扶到床上,再去請個按摩徒弟來。”
陳夫人大怒:“是你把我兒子趕出去了,你想害死我!”
但陳夫人看著她這張臉,卻如同見著了鬼,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踉蹌後腿兩步,抬手指她,抖如篩糠:“你……你把我兒子弄去哪了?”
冬衣怯怯應了,婉瀾便又拉她一把:“好了,你莫非要次次見我都跪著嗎?起來。”
重陽像是終究搞明白了現在的景象,她倒是機警,一刹時就曉得眼下該聽誰的,頓時拋下一句“我去請徒弟”,便溜煙出門。
“媽,”婉瀾一點都不活力,還學著蘇曼的模樣叫她,調子拖長,尾音一顫一顫,聽著又嬌又軟,千迴百轉,“都說了他們兄弟倆辦要緊事去了,家裡就我們兩人,我不平侍你,另有誰能服侍你呢?”
自這陳第宅建起,開府買丫頭以來,婉瀾治下向來暖和,少有雷霆手腕,這是秦夫人教給她的經曆,采買丫頭仆人時要謹慎再謹慎,不但是小我操行,就連母家家風都要探聽清楚,買身的左券條約不急一時,先將人是好是壞瞧清楚,接下來便是疑人不消,用人不疑了。
婉瀾驚詫,親身疇昔要把她拉起來:“你這是做甚麼?我不過同你打趣一句罷了。”
婉瀾將那些人送走,先回寢室去將她身上那些刺眼的珠寶金飾取下來,她換上色彩慎重的藍底黑花滾銀邊的對襟上襖,下頭配一條玄色百褶裙,頭髮規端方矩地盤成婦人髻,鬢上隻簪了一朵珍珠花瓣釵子,籌辦去跟陳夫人存候。
“我留在這照顧老太太,”婉瀾仍然很和藹,“你去請按摩徒弟吧,趁便叫冬衣和上巳過來,給我搭把手。”
婉瀾笑吟吟地看側重陽:“老太太不信我的話,你來奉告她,老爺和啟二爺這會子在不在?”
婉瀾被她的行動逗笑:“乾甚麼?做了甚麼負苦衷,連頭也不敢抬了?”
婉瀾搶在陳夫人前頭開口:“還愣著做甚麼?冇見老太太腰扭了麼?快來搭把手,給她扶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