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福寧接著問：“那給老爺少爺的呢？拿來給我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焦急地將那塊包著紅絨布的懷錶取出來，雙手遞到謝福寧跟前。
謝誠一人獨立在人群裡，麵色漲紅，向四方擺手：“你們這是乾甚麼？我不是主子老爺，也不是官，你們快起來。”
他語氣並不嚴峻，也不冷酷，叫謝誠懇裡一喜，倉猝點頭：“是，是給您老的。
一個精瘦的中年人湊上來了，帶了滿臉世故的笑容：“傳聞謝先生先前跟著人鬨反動鬨成了，現在纔去衙門裡當的官。先生，天子老子的命是你革掉的嗎？”
謝福寧頓住腳步，臉上顯出喜色：“你冇有拿老宅的銀子去買官，那你取而不告的七千兩銀子拿去乾嗎了？”
謝誠大窘：“不是，不是，主子們也是民國的官，我如何能同僚相煎。”
謝福寧哼了一聲：“還教誨部，你當得起這個職位嗎？你有學曆嗎？是鴻儒嗎？有甚麼資格去管天下的教誨？跟你同事的都是些甚麼人？是不是留洋返來的才子或是京師大書院的學士？你在那些人裡頭就不丟臉嗎？不是我看低你，你的學問，能比得上現在還上高中的賢三蜜斯嗎？”
謝懷安冇有留他的意義，一杯茶飲儘，公然開端送客：“青杏，去領謝先生到你福大叔院子裡去。”
謝誠乍動手，赧然道：“我……我來的倉促，冇……冇時候給……老爺少爺籌辦禮品。”
謝誠焦急道：“爹，我下返來給老爺少爺補上就是了。”
“能在老宅當差就是我的福了，除了老宅，我不管上哪都是享福去的。”謝福寧笑了笑，“吃你的飯去。”
“謝先生還不算短長的人呐！”人群鬨然大笑，那人又問，“那你這回返來，不會是來革我們主子命的吧。”
謝福寧斜著眼睛瞟他：“冇時候還是冇心機？”他說著，將懷錶又塞到他手裡，“我不要，我受不起。”
謝懷安設下筷子，叮嚀丫頭上膳後茶，對謝誠道：“喝完這杯茶，你就去尋福管家吧，他若願同你走，明日我就為你們踐行。”
這的確是個打趣，但謝誠聽來卻分外刺耳，他曾經在謝府表示出異於凡人的淡定安閒現在煙消雲散，寬裕的手腳都不曉得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