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著頭皮去換了簪子,臉上卻還得笑得天真嬌媚,她一遍各處恨本身過分莽撞,有些話在內心想想是無罪的,但說出來還讓正主聞聲了,那就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袁五郎如果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或者是個滿肚花花腸子的草包,她現在都會心安理得。但非論從這藏香園三字中所寄予的情思,還是杜嬤嬤滿嘴的誇獎,彷彿都在證明著,她的丈夫袁浚是個刻薄漂亮沉穩睿智又仁慈體貼的偉男人。
或許是因為內心懷著那分慚愧和不美意義,她的目光點到及止,完整不敢與袁五郎對視,仍然連他甚麼邊幅都冇有看清,就急倉促地垂下了頭,跟著杜嬤嬤的法度,漸漸地挪動到了他身邊。
杜嬤嬤跟從了老太君一輩子,再冇有人比她更能揣摩老太君的情意,是以自打進了喜院起,就收斂了掌事大嬤嬤的傲氣和嚴肅,馴良和順地向崔翎問了安,一邊閒話了些家常。
她掩著嘴笑,“五爺說,奶奶戴阿誰彩蝶翩飛的銀簪子都雅,等會記得簪上給老太君瞧瞧。”
崔翎細若蚊聲地答覆,“夫君,何事?”
她嫁人的目標,既不是和本身的丈夫舉案齊眉恩愛平生,也從未想過要教養後代享用甚麼嫡親之樂,她隻是想找到一個更合適養老的處所,過安逸慵懶的宅女餬口。
老太君不是胡塗人,婚事做成她內心歡暢,但同時也不免對五奶奶多了幾分愧歉和顧恤。
崔翎心絃一緊,曉得這是袁五郎對她的威脅和警告。
很快到了鎮國將軍府的正堂,齊齊滿滿的一房後代人早就安坐就位。
來取喜帕的嬤嬤姓杜,是泰安院袁老太君身邊得力的人。
杜嬤嬤見新娘子神情有些不大安閒,覺得她害臊忐忑,便忙笑著說道,“老太君和五爺說私房話時,我雖不在身邊,但聽著裡頭笑聲不竭,想來五爺對五奶奶是極歡樂的。我過來時,五爺還叮囑我給奶奶帶話呢。”
非論是七姐八姐還是十妹,都比她更和順體貼。
對她來講,丈夫的寵嬖固然不那麼首要,但是她對勁失色時真的忘了,男權社會,婆家對她是否支撐,將來的日子可否過得舒心,終歸仍然取決於袁五郎對她的態度。
懷著這等悔怨和忐忑,崔翎跟著杜嬤嬤出了屋子,在分開喜院時,她轉頭望了一眼,看到飛簷下的門匾上,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字,藏香園。
從納彩到請期,能省的步調都省了不說,婚禮也非常低調,冇有十裡紅妝,冇有大宴來賓,隻請了本家和幾門靠近的世交,鎮國將軍府的男人們都不在,若不是幾位王爺恭維,這婚宴怕還不如袁家過年時的節宴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