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等悔怨和忐忑,崔翎跟著杜嬤嬤出了屋子,在分開喜院時,她轉頭望了一眼,看到飛簷下的門匾上,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字,藏香園。
彩蝶翩飛的銀簪子……
再加上崔氏女利子嗣的申明在外,多的是門當戶對的人家求娶。
崔翎心絃一緊,曉得這是袁五郎對她的威脅和警告。
若新奶奶是平常小戶人家的閨女也就罷了。
杜嬤嬤熱忱地解釋起來,“五奶奶瞧見冇?這匾額上的字但是五爺的手筆呢。這院子原叫勤拙院,五爺自打六歲起就住這兒了,因為五奶奶要進門,五爺說這門匾上的字太硬了不好,是以親身寫了藏香園三個字令人裱了掛在這的。”
袁五郎如果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或者是個滿肚花花腸子的草包,她現在都會心安理得。但非論從這藏香園三字中所寄予的情思,還是杜嬤嬤滿嘴的誇獎,彷彿都在證明著,她的丈夫袁浚是個刻薄漂亮沉穩睿智又仁慈體貼的偉男人。
老太君派了年長資深的杜嬤嬤來接崔翎去正堂,除了表示對這個新孫媳婦的正視,也是想藉著路上的時候,讓杜嬤嬤將這府裡的大抵人丁以及各位夫人奶奶的愛好說一說。
老太君不是胡塗人,婚事做成她內心歡暢,但同時也不免對五奶奶多了幾分愧歉和顧恤。
更何況,袁五郎是老太君心尖上的孫子,老太君會愛屋及烏,當然也會恨屋及烏。
她笑得更深,“我們五爺打小就曉得疼人,五奶奶真好福分呢。”
“娘子……”他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提示。
崔翎假作害臊地笑了笑,算是對付了疇昔,隻是內心卻煩惱地緊。
她眉眼帶笑,冇有決計奉迎,卻表示出了非常的美意,“袁家的爺們裡,五爺生得最像故去的老將軍,以是老太君最寵嬖這個幺孫,五爺也孝敬。這不,天剛亮,他估摸著老太君該起家了,就去了泰安院,說是臨行前再和祖母話幾句梯己。”
來取喜帕的嬤嬤姓杜,是泰安院袁老太君身邊得力的人。
而本身倒是一心隻想過安閒溫馨的日子混吃等死的女人。
鎮國將軍府的男人們,除了袁大郎作為長男守家,其他的都去了西北,留下一屋子的女人。
她硬著頭皮去換了簪子,臉上卻還得笑得天真嬌媚,她一遍各處恨本身過分莽撞,有些話在內心想想是無罪的,但說出來還讓正主聞聲了,那就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崔翎細若蚊聲地答覆,“夫君,何事?”
袁五郎臉上帶著一貫暖和謙遜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卻有些生硬,他靠近她耳邊,一字一句地用隻要他們兩個才聽獲得的聲音說道,“你踩著我的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