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徐的衙役揮著水火棍，把高仲雄趕到一邊，轉頭看不見衙門內了，才低聲指責道：“你跑這兒來乾甚麼？”
高仲雄聽聞此話，死力掙紮起來，嘔著口中的汗巾。
想他一介闃都風騷人物，現在跟人發言都要矮半頭，既想奉迎對方，又礙於麵子不肯做得過分，站在原地，反倒是個四不像。
徐衙役當即說：“回稟大人，捉了個賊！不肯就範，還打人呢！”
高仲雄怔了半晌，麵上的神情悲喜交集，他說：“都給您老了，冇錢了。”
“徐老爹，”高仲雄拘束地站在門外，看人出來，趕快喊道，“衙門的事情有動靜了嗎？”
沈澤川用摺扇把簾子掀高了，問：“甚麼事兒？”
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誰還不懂呢，本來坐著抽菸的幕僚們“呼啦啦”都站了起來，此中幾個神采訕訕，不敢再嬉笑。
“把佈告張貼出去，錄籍的事情就迎刃而解。”姚溫玉咳了幾聲,“再分治就分歧適了，會引發新錄籍冊的百姓不滿，衙門履行時也不好辯白新舊。”
高仲雄被訓得抬不開端，他捏著袖子，重新抬開端時勉強笑道：“剛纔路過前頭的酒鋪子，給您老盛了些過來解解渴，您喝。”他雙手把酒奉上，看對方神采稍緩，才說，“我到茨州也有幾日了，上回跟您提的那事”
喬天涯叮嚀車伕掉轉馬頭，正轉著車，俄然聽前邊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喊：“你們逼死我，你們要逼死我！這衙門算甚麼衙門！老天爺，非叫我高仲雄淪落至此不成！”
茨州現在衙役捕快很多，但是無能的胥吏少得不幸。幕僚們多數是參酌公事，不賣力文書謄抄的事情，更彆提讓他們下地去測量地步。衙門缺人，沈澤川也缺人。
“說是個賊，叫衙役給當街拿了。”喬天涯微微讓開身材，“我看那手上冇繭子，像是個讀書的。”
姚溫玉正在和沈澤川談這幾日檢查胥吏的事情，車堵了半晌冇動靜。喬天涯返來掀了角簾子，跟沈澤川說：“主子，還在鬨著呢，我們繞道吧。”
“那事，那事？”徐衙役喝了酒，抹了嘴就不認賬，“哪事？”
高仲雄的錢都讓徐衙役給騙完了，現在成日混在流民群裡，臟得像個乞丐。現在看徐衙役這副嘴臉，又想起在丹城受過的熱誠，一時候氣血衝頭，不管不顧地衝上去，颳了徐衙役一記耳光，喊道：“事冇辦成，錢就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