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佈告張貼出去,錄籍的事情就迎刃而解。”姚溫玉咳了幾聲,“再分治就分歧適了,會引發新錄籍冊的百姓不滿,衙門履行時也不好辯白新舊。”
想他一介闃都風騷人物,現在跟人發言都要矮半頭,既想奉迎對方,又礙於麵子不肯做得過分,站在原地,反倒是個四不像。
翌日陸亦梔分開茨州,沈澤川讓費盛帶著錦衣衛隨行,叮嚀費盛把陸亦梔送到啟東境內。昨日冇有談妥的公事還要持續再談,書齋開著窗子,大夥兒又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姚溫玉正在和沈澤川談這幾日檢查胥吏的事情,車堵了半晌冇動靜。喬天涯返來掀了角簾子,跟沈澤川說:“主子,還在鬨著呢,我們繞道吧。”
高仲雄自發無顏歸家見鄉親父老,就想靠賣書畫租賃幾畝薄田,學人做個隱於朝市、安貧樂道的散仙,哪知他攢夠了銀錢,也買了田,還冇有下幾次地,田就被費氏莊子上的惡霸給侵犯了。高仲雄去衙門告狀,當夜就被人給堵在巷子裡痛打了一頓,連他的屋子也搶了。他身無分文,淪落街頭,想回渝州又冇川資,無法之下隻能跟著流民一起逃出丹城,想到茨州碰碰運氣。
高仲雄趕緊拽著徐衙役的胳膊,說:“前後已經給了七兩銀子,總得有點動靜……”
高仲雄聽聞此話,死力掙紮起來,嘔著口中的汗巾。
那姓徐的衙役揮著水火棍,把高仲雄趕到一邊,轉頭看不見衙門內了,才低聲指責道:“你跑這兒來乾甚麼?”
“徐老爹,”高仲雄拘束地站在門外,看人出來,趕快喊道,“衙門的事情有動靜了嗎?”
高仲雄就是此中的不利蛋。
沈澤川看了,點頭說:“到時候如果有人渾水摸魚,也是隱患。既然此事敲定了,年底之前就剩測量地步的題目。茨州現在的地步總簿還是永宜年間測量出來的,太老舊了。”
“說是個賊,叫衙役給當街拿了。”喬天涯微微讓開身材,“我看那手上冇繭子,像是個讀書的。”
徐衙役哪想高仲雄還敢打人,指著高仲雄的鼻尖,說:“欸,你此人!賤皮子還打人!”
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誰還不懂呢,本來坐著抽菸的幕僚們“呼啦啦”都站了起來,此中幾個神采訕訕,不敢再嬉笑。
“你想走後門,又捨不得銀子,”徐衙役把酒葫蘆扔到高仲雄懷裡,伸著頸衝他“呸”了一口,輕視地說,“撒尿屙屎還要解褲腰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