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燈籠高懸,襯得沈澤川愈發美如冠玉。海東青啖完血肉,落回蕭馳野的肩頭。
“但是蕭馳野與楚王友情不淺,楚王即位於蕭家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沈澤川摩挲著棋子,“離北不會坐視不管。隻要楚王還活著,蕭既明連同邊郡陸廣白就能兵逼闃都。八大營如何打得起這一仗?”
“擅騎射。”紀綱眯眼打量了一會兒,“就是冇交過手,不知這小子力道如何。如果他五年前就已經能拉開彼蒼大弓,現在隻怕力量更甚。川兒,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等閒與他比武。”
“出來了也無妨。”蕭馳野打了哨,海東青當即落在瓦上,蹬著雀,撕了個稀巴爛。他再看向沈澤川,“闃都這麼大,總要找著樂子玩。”
太後長歎:“你雖有罪,卻也不是罪無可恕。”
紀綱蹲門口磨著石頭,說:“怒有八分是衝著他們去的,連紀雷也一道罰了,明顯是恨久了。”
“當年哀家選了建雲,是看重他溫雅恭敬。這些年裡,他固然一向病著,卻也算是經心極力。”太後看了看潘如貴,說,“可誰承想,他這般害怕蕭家。常常決定之時,總想誰也不獲咎了去,可人間哪有那般快意的事情。”
“太後不喜楚王,現在卻隻要楚王能登皇位。本日紀雷對楚王連咬幾口,如果得了潘如貴的授意,”沈澤川口中藥苦意不散,他擰眉說,“我便信了,潘如貴既然有置楚王於死地的心,必然是已經冇了後顧之憂。宮中另有彆的皇嗣,遠比楚王更易操控。”
鹹德帝強打起精力,說:“八大營的巡查說見著你的雜役呈現在池邊,朕問你,他在那兒乾甚麼?”
蕭馳野目光裡滲著涼意,他說:“你動靜通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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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太傅用肘壓著小幾,摳了摳亂糟糟的頭,說:“蘭舟,胡塗!太後想不到麼,那他們五年前要蕭馳野乾甚麼?有蕭馳野在手,蕭既明豈敢輕舉妄動。闃都八大營對上離北鐵騎打不贏,那啟東守備軍呢?戚家冇事理摻雜這一場吧,為著‘忠君’二字,戚竹音也要出兵攔住蕭既明。”
“得了太後的令,”潘如貴說,“奴婢細心著呢。”
“這是沾了二公子的貴氣。”沈澤川也看著他,謙遜地說,“若不是二公子脫手,我哪能出來呢?”
鹹德帝聽到此處,似是自嘲,瞥了眼泥塑木雕般的潘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