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人群裡突然橫出隻手,架住了那刀。
喬天涯原覺得那血是彆人的,定眼一看,倒是沈澤川的左手在淌血。
此言一出,底下當即沸騰了起來。
羅牧三番五次脫手互助,光是這半月裡,前後就幫助了這些小幫派很多銀子。他們邇來被蔡域打壓得狠,白日都不敢出巷,那一兩五鬥的廉糧也輪不上,已經被蔡域逼到了絕處,都靠羅牧養著,天然肯信賴羅牧的話。
此中一人說:“空口無憑,這讓兄弟們如何信賴?”
孔嶺接著說:“我曉得大夥兒擔憂顏氏,但是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再讓顏氏藉著蔡域的威勢掌控茶州命脈,不如由各位兄弟們本身做主。何況本日蔡域肯貶價,是因為茨州米價太低,如果不能在徹夜撤除他,那麼等我們茨州糧車一撤,茶州的米價還是要漲回原狀。”
喬天涯說:“好說好說,放手,頓時就放手!”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叫四周的人聽得逼真。茶州被蔡域與顏氏聯手舉高的糧價害得苦不堪言,當下群情悲忿,聽著那被救下的女人在哭,好些人竟也跟著哭了。
想要與人同心合力,就得先與人講清短長。孔嶺深諳其道,茨州本來定的代價是一兩一石八鬥,但是沈澤川在這兩日的貶價中卻杜口不提這個數,為的就是現在用來鼓勵民氣。
那頭的堂主一聽,頓時惡向膽邊生,獰聲大笑道:“搶糧食了!誰敢擋道,就拿誰祭刀!兄弟們,衝啊!”
各位幫主相互湊首扳談。
沈澤川的粥才擱到嘴邊,就聽殺聲震天。官道上湧出一批匪賊,揮刀就砍。幸虧守在邊沿的是茨州近衛,兩邊短兵相接,費盛頓時開口,衝著災黎群喊道:“搶糧食了,蔡域派人來搶糧食了!”
闃都的米價才一兩一石五鬥,茨州肯給一石六鬥,其結果遠超蔡域那點長處。他們今後中看到的不但是糧食,另有身處茶州將來的活路。最為首要的是,本年春季的首批糧食不是他們本身出錢買,而是羅牧出錢。待蔡域垮台今後,茶州另有蔡府糧倉能夠洗劫,這兩方糧食加起來,他們本年就不必再愁過冬了!
蔡域這邊大張旗鼓地調集人手,城外的災黎卻已經會聚成海。不過一夜,有人設棚施粥的動靜就傳遍了周遭十幾裡,餓得麵黃肌瘦的災黎們群聚而來,把茨州粥棚堵得水泄不通。
沈澤川一改冷酷,目光淩厲,義正詞嚴地說:“茨州是為佈施茶州百姓而來,蔡域不肯讓我進城便罷了,連粥棚也要拆嗎?那你們拆便是了,不要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