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卷舒夙起披了件蘿雲紗的襖裙,坐在打扮台前悄悄的描著眉,銅鏡裡的女子端倪雋秀,但眼下有淡淡的淤青。
“誒呦,這屋裡冇茶了,我再去起-點開水。”
“謝甚麼,你我之間不必這些虛禮。”裴言卿微風霽月的一笑,將陸卷舒扶了起來:“可曾傷到那裡。”
陸卷舒可不信甚麼逃脫的小妾這一說,紅綃雖是半年前來的,但以張媽媽做事的謹慎,毫不成能收一個來源不明的女人做紅牌。
二寶驚奇的睜著圓溜溜的眼眸,說:“陸姐姐,我今兒一早就跟你說二爺出城去了。薛家的大爺從北疆返來過年,二爺說要到界首鎮去迎他,冇個三五天回不來的。”
陸卷舒也朝他微微點頭。
“薛邵陽呢,這兩天如何冇見他,叫張媽媽派小我去知會他一聲,一會跟我們上街拎東西付錢去。”
“明天初四了,明天就是去朧月庵上香的日子,陸姐姐,你是想買點甚麼給妙水真人送去嗎?”二寶將早膳從食盒裡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桌上。
公然,陸卷舒還冇走到門口,就聽到張媽媽歇斯底裡的吼道:“你們甚麼人啊!!!誒說你呢,彆覺得長得五大三粗老孃就怕了你了!也不探聽探聽我張媽媽的名號,膽敢在一品樓肇事,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二寶,今兒個是初幾了。”
“紅綃在哪兒?把紅綃給我交出來!”這群凶神惡煞裡為首的是個公鴨嗓的錦衣青年,他長得很有特性,三角眼,嘴角有個痦子,還是個地包天。
陸卷舒不卑不亢,舉頭安閒,竟讓那些凶暴的打手有了幾分佩服。
“這個女人有點費事,他是薛二爺的人!”有人小聲的提點公子哥。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欠他的。這一枚小小玉佩能值多少錢,她那日花燈會上,被沈罄聲又拉又扯又抱的,一品樓花魁娘子的纖纖玉手摸一下一百兩,香肩抱一下二百兩,另有那天他喝醉,竟然敢親她,一千兩一千兩!!!如許算下來,清楚是沈罄聲欠了她的。
那公子說完,使了個色彩。他身邊的侍從就演出了一個單手劈桌,嘭的一聲巨響,木屑四飛,蕩起一層煙塵。
“甚麼沈大人張大人,我隻曉得這紅綃是我的小妾,半年前逃竄了,你看,大爺我還帶了她的賣身契。今兒我就要帶紅綃走,你們哪個敢禁止,大爺我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裴言卿“嗯”了一聲。
“陸姐姐,你也彆光想著給彆人買,也給本身添上兩件嘛!傳聞有從南邊運過來的絲綢啊,香餌啊,金飾啊,小件兒的玉器,隔壁的翠香昨個就去逛了,買返來好幾匹錦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