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然又想了想,道:“不愛說話,也聽不大懂官話。”
趙羨伸手悄悄在那些陳跡上撫過,一筆一劃,都是由他的心上人親手雕鏤而成,於他而言,這一卷小小的竹簡,已然賽過人間萬物。
晉王府備了車馬,很快便達到了宮門口,馬車停了下來,車伕在內裡道:“爺,皇宮到了。”
趙羨當即承諾道:“是,兒臣伸謝父皇。”
靖光帝就這麼望著他,如有所思道:“看來你是真的喜好她了,她有這麼好?”
靖光帝一下站了起來,有些錯愕隧道:“這麼快?”
姒幽想了想,道:“巫族女子求親時,必必要提早刻好婚書,然後帶去男人家中,把婚書交給其父母,如果男人的父母承諾了這樁婚事,便會在婚書的開端刻上男人的名字。”
正在這時,劉春滿悄無聲氣地出去了,在禦座中間站定,躬著身輕聲道:“皇上,晉王殿下求見。”
“嗯?”靖光帝不知如何從這一句話裡嗅到了些甚麼,突然警戒起來,望著他:“公事還是私事?”
靖光帝悄悄咳了一聲,低聲問道:“你四皇兄的阿誰王妃,你是不是見過的?”
“是。”
那一卷不長的婚書足足刻了三日才完成,刻完以後,姒幽用浸了桐油的棉線將竹簡一一串起來,綁緊了,然後攤開,暴露古樸的筆跡來。
劉春滿謹慎道:“估摸著這會已經到了乾清門了,您看您是……”
靖光帝再次拿起書來,口中道:“既然是家事,就不急於這一時了,他日再議。”
趙玉然理所當然道:“她不大會說官話不要緊,四皇兄會說她那邊的話便成了。”
靖光帝打眼一看,便心中瞭然,佯作怒意道:“又去那裡野了?”
聽了這話,趙羨忽地想起來,姒幽曾經是與一個巫族男人成過親的,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感受升騰起來,他看著姒幽一個字一個字地描畫著,問道:“你當時……也給彆人刻過婚書?”
趙羨恭敬道:“刑部的案子都已結得差未幾了,兒臣是另有找父皇相商。”
趙羨笑笑,牽起她道:“我們走吧。”
……
言下之意就是,王妃醜不醜,那是他的事情。
趙玉然一邊殷切地給他捶背,一邊道:“父皇要問甚麼?兒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短短一個字,他的眼底卻不自發暴露笑意來,是至心的,樸拙的,與他常日裡的斯文有禮的笑完整不一樣,叫人見了便忍不住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