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我倒是想幫你乾些活兒，可你也曉得狗子病了多日，家裡起先還給幾文錢讓給抓藥吃，纔不過吃了半個月，阿奶就說家裡銀錢不湊手，讓把藥停了。狗子是我男人，我總不能看著他就這麼病著，四嬸想讓我幫手做活也不是不可，要不你借我些銀錢買藥，我今後漸漸還你行不？”
“不見。”
薛庭儴翻了個身，給了她一個脊梁。
他已上書乞骸骨, 籌算回籍養老，聖上也已經準了，可他卻已無鄉可歸，無親可靠。
他想起的夢裡的一些景象，隻感受鼻子一熱，彷彿有甚麼東西流了出來。
王銘晟湊到他的臉側：“可惜我娘命大，我命也大，那艘沉了船並冇有殺了我們，而是為人所救。你知不曉得，這麼多年來，我日日夜夜都想看到這一幕。可惜你命太長，又權傾朝野，我隻能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能夠將你踩下來的位置……”
“你是……弘兒……”薛庭儴非常吃力才說出這句話。
“張大人王大人另有李大人曹大人都來看望您，倒是聽您的叮嚀擋在門外。這日日都來，今兒又來了，您看要不要見見？”
若不然新帝又何必手腕用儘，卻還是不敢妄動，隻敢行那迂迴之策。
薛庭儴哼笑了一聲，半闔上雙目，冇有說話，一副較著懶得理睬他的模樣。
公然招兒前腳進屋，後腳趙氏就站在門口罵孫氏：“你豬圈還冇洗潔淨，這又回屋裡挺屍？”
“你四嬸可冇錢借給你，咱家的銀錢可都在娘那兒，你管娘要去！”孫氏拍拍屁股站起來就往屋裡去了，懶得再和招兒廢話。
她翻了一個身，又翻了一個。
“大人，您說甚麼？”
……
胡三非常焦急，連聲詰問，可薛庭儴底子說不出話，胡三隻能憑著本身猜想問道：“您是不是惦記取之前的事？您放心，您的話已經傳給給張大人了，他已曉得王大人是您的獨子，會遵循您的叮嚀去做。”
王銘晟的眼色有些龐大，麵上倒是一笑：“到底同朝為臣，本官於情於理都該來看望首輔大人。”
哦, 不, 他現在已經不是首輔了。
“我曉得你不喜好我, 可我如許好多年了，改不掉！我也不籌算改！”
這是他爹當年說的話，他爹是個村裡最好的木工。
世人隻知首輔大人待人親和，禮賢下士，殊不知首輔大人也有陰狠暴虐的一麵。這些年凡是有人想從他之前的舊事中做文章的，十足做了孤魂野鬼。此中到底又添了多少條冤魂誰也不知，能曉得的大略也隻要王銘晟這個‘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