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嘴角微微扯動,她淡淡地說道“你我曾有過婚誓盟約,可當日是你親手將婚書撕毀的,亦便是你親身將誓約斷送,盟誓早毀,談何背棄?若真要計算起來,韓修,你撫心自問.到底是誰背棄了誰?
山風吹亂她的額發,似雪般的臉頰顯得更加慘白,柔弱的身軀迎著風微有些顫栗,衣袖飄飄像是要乘風而去。
他微微一頓,語氣忽而變得溫和,像是在哄孩子普通低聲說道“阿萱,聽話,隻要再等我兩年,兩年以後,我必以正妻位迎娶你過門,今後我們要生三個孩子,兩個是男孩,最小的是女孩,我們一家人過著幸運歡愉的餬口。你說,可好?”
她咬了咬唇,悄悄地將簪子往下刺去,便有一絲鮮血從手背上緩緩滑落,慘白的手,殷紅的血,交叉成奇詭妖豔的圖象,觸目驚心。
明萱沉沉閉上眼,又緩緩地伸開雙眸,她眼神果斷,似是下定了甚麼決計,毫無遊移地搖了點頭,斬釘截鐵說道“不好。”
這男人清楚是煉獄修羅,可臉上卻暴露如許和順神采,與他帶著凜冽殺意的冰寒氣味格格不入。
她不著陳跡地退後兩步,迎著風將額發撩開,暴露班駁的疤痕,她清澈眼眸暴露諷刺目光,冷冷地說遺“看到這處傷痕了嗎?因為太深,用再好的藥膏都規複不了原狀,可我並不介懷。你曉得為甚麼嗎?”
他沉聲喝止她“顧明萱,你在做甚麼傻事?你如果死了,信不信我會令全部顧家為你陪葬?”
韓修神采微動,抬起手來,想要觸碰那些已經變成紅色的傷口,卻被明萱躲開,他隻好難堪地將手臂垂下,苦笑著問道“為甚麼?”
明萱望著韓修臉上變幻莫測的神采,看出他的不忍和痛心,可他仍然還在躊躇著。
彼時為了權勢.能夠等閒放棄的婚約,現在權勢在手.卻又要揀起,豈不是如同個笑話?莫說他老婆尚在,他不但給不了她德配嫡妻的位置,乃至連尊敬都不肯賜與,便是他孑然平生,將正室的位置雙手奉上,她也必然不屑一顧。
可她不會跟著他一起變成瘋子。
捨得,捨得,捨去是為了得,捨去之物不再得。
以是,我不記得疇前與你到底是如何的乾係,也不記得你我曾有過甚麼誓約,倘使真有......你便都忘記吧。疇前的顧明萱已經死了,非論你逼迫威脅,都不成能返來,你現在有家有室,身邊已經伴著如huā美眷,便該好好過日子.珍惜麵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