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二夫人龐氏行事一向都順著大房的世子夫人楊氏,冇少受其他幾房夫人的暗中嘲笑,所為的不就是這萬分之一的機遇嗎?這一回,機遇就擺在麵前,劃一於唾手可得,隻要二老爺肯出頭,這事兒便算是成了大半,她當然不肯放棄了。
靜宜院中甜美溫馨,但鎮國公裴府的其他幾個院落現在倒是波瀾澎湃。
明萱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而嗤嗤笑了起來,“你說得不錯,恐怕明日盛都城中的珠寶樓裁縫坊的買賣就要熱烈起來了。”
裴孝慶歎了口氣說,“彆問我從那裡得來的動靜,我隻曉得這動靜確實無疑,父親他也是曉得的。襄楚王軍功赫赫,最後為人所害,戰死疆場,他死訊傳來,先皇對父親諸多抉剔指責,大家都覺得是皇上是因為王爺敗北丟了城池而遷怒到了父切身上,實在卻並非如此……”
裴靜宸悄悄將明萱擁入懷中,“西夏一戰。祖父和楊右丞主戰,東平王等幾家宗室主和,皇上舉棋不定,但是戰是和,這幾白天卻必必要下定論,這類風口浪尖,孟家本不該如許惹人諦視。但……”
朝堂的事,龐氏固然看不透辟,但裴孝慶的話她倒是聽明白了,她驀得拍著胸口緊了口氣說道,“這些年來,我固然凡事都是依著大嫂的,但所幸在宸哥兒的事情上,冇有跟著大嫂混鬨,不然真是……”
金秋十月,菊黃蟹肥。
她越哭越悲傷,“書鈺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若她父切身上有爵位,也能錦上添花,說門更好的婚事,我們兩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日你不是最疼她的嗎?如果將來鎔哥兒有爵,書鈺在婆家也要挺直腰板,不受人欺負不是嗎?”
結婚幾十年,哺育了三兒一女,這還是他頭一次對龐氏發如許的脾氣。
他話鋒一轉,“非論皇上的決定是甚麼,朝中必是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安靜。此時孟家出這個頭,卻能將西夏戰事的鋒芒扒開,將言論的重視轉移到孟家身上,忠順侯為人奪目,毫不會做虧蝕的買賣,這回想必是奉旨辦宴。”
裴靜宸見她神采,笑著解釋起來,“忠順侯府孟家原是江南人氏,上一代忠順侯時才舉家遷入了盛京,雖也有了幾十年風景,但孟家的根底卻仍舊還在江南,傳聞他們家老太太在時,吃用不慣盛京的菜式,不但帶了江南的廚子來,每個月都要派船運南邊的蔬果食材返來。”
龐氏一時有些愣住,醒過神來火線嚶嚶哭了起來,她撇過臉扭著身子不去看裴孝慶,一邊抽泣,一邊鼓囊著說道,“你說我見地短淺,那你得奉告我短淺在哪處,你甚麼話都不肯奉告我說,隻叫我彆急,我那裡能真的不急?鎔哥兒還費心,小五小六可都冇下落呢,這兩個固然懂事,可將來的出息不決,我這個當孃的內心能不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