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瑩欲言又止,躊躇一下,最後還是拿了那張摺好的紙去找阿苑了。
考慮半晌,阿苑還是搖點頭,道:“去請他們到我院子裡來。”
碧瑩聞聲李清懿的話也是神采一白,見阿苑失態,趕緊上前奉侍,阿苑禁止道:“你先去門外守著。”
李清懿非常語重心長,“往好了說,妾室要到處矮彆人一頭。往不好了說……有了孩子生不下來,或者長不成人便短命……你可有想過這些麼?那些侯門大宅中的妾室有多少冇有後代,終究枯死在暗處的?身在人下,又能有多少容身之處?莫非如許的日子,比你在寶月閣倚門賣笑強到了那裡去了嗎?”
幾人跟著阿苑進入內間,四下一掃,與傳言中當紅女伎的奢糜分歧,阿苑好似不喜那些場麵,這裡出了碧瑩,再冇有一個多餘的人。
她所求,這小我如何會曉得她所求?
內裡的阿苑聞聲動靜,從裡間迎出來,她一身淡紫,明豔中透出幾分動聽,隻是麵上還是覆著半幅白紗遮麵,打量幾人一眼,道了個萬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長寧等人冇想到一個青樓女子竟然有這般見地,不由得暴露驚奇的神情。
李清懿一語道破阿苑心中算計,阿苑神采一變,心中惶惑不安。
李清懿的話一句緊逼一句,阿苑呆若木雞的跪坐在地上,隻感覺冷透心肺,喉嚨裡的哽咽垂垂化為絕望和沉默,眼神浮泛,半分神采也無。
李清懿像是早有預感,暴露暖和的笑意,道:“女人苦心與柳媽媽周旋這很多年,想必也費了很多心機,莫非就甘心入公侯之家做一個妾室嗎?你可知公侯世家的機心詭詐?三妻四妾不說,做妻的,勞心勞費。做妾的,更是提心吊膽。那裡有你所求的一世安身呢?”
可隻要李清懿曉得,她說出來的這些,不過是後宅中冷硬暗中的一角罷了。
未幾時,碧瑩回到李清懿幾人的雅間,垂首恭敬的道“請諸位與我來吧!”
阿苑曉得對方是有備而來,這才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從小在柳媽媽部下長大,見慣了歡場無情,迎來送往。這寶月閣裡,最紅的女人叫靈仙。一個靈仙老了,醜了,便有另一個靈仙頂上來。現在我芳華恰好,頂了這最鮮最好的名頭,可幾年以後,又會有人來替了我去。人的一輩子有那麼長,我不想僅僅隻綻放這幾年罷了。”
或者,隻是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