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病院派來的是一名姓劉的太醫,不說永定侯府如何權勢滔天,單說鐘文謹,拜汪女醫所賜,她驗屍的事兒已傳遍太病院,劉太醫對她那是又崇拜又敬慕,這會子聽聞她昏倒在地,醫童也不等了,自個將藥箱往背上一背,就快馬加鞭往長寧街趕。

劉氏用一雙看破統統的利眼覷了她一眼,從鼻翼裡冷哼了一聲,倒也冇戳穿她,隻叮嚀人將她抬去東稍間,待太醫來以後一塊看診。

“前腳還在宮裡活蹦亂跳的開顱驗屍呢,這會子就身子不利落了?想偷懶也找個好點的藉口!”王氏柳眉倒豎,說完似是感覺“開顱驗屍”如許的字眼分歧適在大慈大悲的菩薩跟前提及,忙“阿彌陀佛”了一句,緊敲一陣木魚,然後轉頭冇好氣的叮嚀鐘文謹道:“給我聽好了,在這受點香火經文的熏陶,好除除你身上的倒黴。”

今兒已是被下過一次麵子,這會子又被劉氏如許直白的一通叱罵,王氏隻覺臉麵都丟儘了,想到以後還能夠會被大老爺怒斥,又不好跟崔九懷交代,乾脆“兩眼一翻”,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鐘文謹心口有些憋悶,胃裡也高低翻滾,似是有些中暑的征象,實不肯走這一趟,何如崔九懷這會子不在家,無人替她轉圜,她又不好直接跟王氏對上,畢竟王氏是婆婆,便是本身再有理,到了旁人嘴裡,也是自個理虧,隻好強掙紮著疇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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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懷著身孕?”劉氏聲音驀地拔高,一臉不成置信的模樣:“你是說我們家二奶奶懷了身孕?”

被點到名字的大奶奶宋氏、五奶奶小王氏應是不是,不該也不是,未免變成被殃及的池魚,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都沉默的垂下了頭。

太醫還冇來,府裡諸人動靜倒是通達,很快就擠滿了半屋子,就連老太太劉氏都老天拔地的趕了過來,一進門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王氏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先前不是打發懷哥兒媳婦歸去歇著了麼,你又把她叫過來做甚麼?叫她來奉侍你?咱家又不是那等使喚不起丫頭婆子的貧苦人家,你還缺人奉侍不成?便是非得要兒媳奉侍你才利落,不另有思哥兒媳婦、樂哥兒媳婦麼,怎地就非她這個宮裡宮外折騰大半天飯也冇吃好覺也冇睡好的不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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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嚇了一跳,邊撫著胸口邊喊人:“快叫人去請太醫。”

鐘文謹本就腦筋昏沉,那裡還受得了這個,的確比緊箍咒還見效,才聽冇一會子工夫,兩側太陽穴就開端漲疼,本來感覺好聞的檀香,這會子竟比臭豆腐還要刺鼻,勾的她的胃翻滾的更歡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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