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宇內、對抗宗極門的心宗衣缽,他竟然這麼簡樸一句話就托付了出去,這事若不是親眼目睹、親耳聽聞,隻怕任誰都要感覺荒誕。
分開五重寺今後,嚴三畏落的場景卻仍然困擾著他,直到步入建章宮,一種嚴肅的氛圍壓迫過來,秦征纔回過神,大抵是在江湖山林當中放逸得慣了,他老是不能風俗這類帝王與宦海的氛圍。
玉階下又蒲伏著兩小我,秦征卻也都認得:一個是王皮,另一個是慕容農。秦征心道:“事情了。”他可不想在這當口觸苻堅的黴頭,入殿後悄悄站在一邊。
師承宗派、骨肉嫡親,他竟然都拋開了,那人間另有甚麼能讓他牽掛的?
秦征心道:“慕容垂這一聲感喟來得好‘及時’。好個陛下之仁三代不及,王皮謀反,慕容農也謀反,若保住了王皮,就保住了慕容農。”
秦征道:“先生是說苻天王有南向之意?”
慕容垂悄悄一歎,這聲感喟卻充滿了打動,道:“陛下之仁,雖三代聖君有所不及。”
苻融一時怒起遮眉,叫道:“仁恕?對一群中山狼,講甚麼仁恕!”
嚴三畏哈哈一笑,說道:“北人有北人的可愛處,南人有南人的可鄙處,中原道統雖重,但潛山無爭劍還冇倒下,倒也不消我越俎代庖。秦征,你就去吧,我與俗世的塵緣已經差未幾了,但你前麵的路還很長。你就去吧。”
道安哈哈大笑道:“你這個羽士,怕是有假。”
若換了彆時,以秦征的心性毫不會等閒出言求人,現在這麼說隻是但願與嚴三畏之間留下一線連累。
苻堅不讓他在說下去,揮手對王皮道:“你走吧!”對慕容垂道:“讓有司給他在外縣覓個職務,我不想再見到他!”
苻融眼看著慕容農就這麼走了,連連頓足,怒意形諸於色,苻堅走過來撫其背道:“博休(苻融的字),我知汝忠心為國,然為人辦事之際,需得不時服膺仁恕二字。”
“傳聞當年冉閔出殺胡令時,先生也曾呼應。”秦征道:“現在北強南弱,晉統危殆,先生也不籌算脫手了麼?”實在秦征對晉朝也冇有好感,隻是見嚴三畏對軍政上的事情多說了兩句,便故意引之心動。
“交給你措置吧。”嚴三畏道:“若你情願,箕子塚便由你執掌,如果你感覺分歧適,便幫我尋一個傳人。”
嚴三畏一笑,道:“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
道安撫掌欣然道:“能道破色空無彆,秦公子,你的慧根公然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