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這枚棋子不要也罷。
滄瀾教裡,隻求長生,不問豪情。見狀,教眾麵不改色,乃至大喊了三聲“天佑滄瀾!”
男人置身於茫茫雪域,好似蒼茫六合間的一個小點,他悄悄地站在這裡。回顧來路,他的足印,早已無跡可巡。
癡兒啊,癡兒。
少年蒲伏在地,終是哭出聲來,悲怵不已,“教主,求求你!求求你!”
那教眾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雲七夜普通的年紀。
何必來哉。
發覺到了男人話裡的陰鷙,少年語塞,恐怕答覆得不對,惹了教主的不快。一旁,父母向他投來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更是迫得他腦筋一熱,全然不知該如何說,唯有低聲囁嚅,“我……我……我不曉得!……”
偶然勝負,男人攏了攏外袍,站起家來。
“你在躊躇?”男人蹙眉,看著少年的眼神愈發陰冷,“你方纔不是說會誓死儘忠我麼?本來也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
立時,血液四濺!
“不曉得?”喃喃反覆著那三個字,男人臉上的溫和斂去,一雙眸瞳垂垂固結成了冰,額頭上的紅寶石也更加的紅豔,好似將近滴出血來。
那少年一頭烏黑的頭髮,被凍得通紅的臉頰上帶著玩皮神采,一雙黑黑的大眼睛,不時滴溜溜地轉動著,有一股機警而調皮的勁兒。
嗬,好一小我之本能!
男人蹲下了身去,將少年的下巴抬起,輕道:“本尊問你一個題目。”
――“不曉得,許是……人之本能吧。”
人群中,少年的父母看著兒子的頭顱,神采冷酷。
他看著腳下的少年,負在身後的十指漸進握成了拳狀。下一瞬,他猛的抬腳踢向少年的頸部!
腦海裡話清楚極了,男人緩緩站起家來,掃了一眼少年中間的一男一女,衝少年詭異道,“我眼裡容不下‘不曉得’,若要證明你的忠心,現在就殺了你的父母!”
少年受寵若驚,睜大眼睛看著恍若天神的男人,有些結巴道:“教主……教主請講!”
萬般皆苦,萬般癡情皆是苦,萬般固執皆是虛妄。
數百米的台階下,蒲伏著數萬教眾,齊齊昂首望著他,眼裡有著執狂的虔誠,從他們嘴裡喊出來的聲音,響徹蒼穹,直入雲霄,“天佑我滄瀾聖教萬代,教主壽與天齊!”
腳下的雪厚,又鬆又軟,踩上去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音。男人徐行走過,路過一名教眾時,他腳步一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