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刁玉良啐一口,“敢背後說我矬子,我慈悲,冇將針擱凳上,不然紮漏你的卵/蛋!”
容落雲掛著一臉水滴,蒼茫地在房中尋覓,偶一望窗邊便明白,定是探動手時掉了出去。他撲到窗沿兒上,低頭四顧,除卻來去的人頭哪有甚麼旁的。
事已至此,財帛散儘難再尋,杜錚將盆翻過來,舀幾瓢水持續搓洗。剛搓兩下,他猛地奔到床邊,死死盯著那手帕。
容落雲說:“熱烈整宿,婆婆冇去歇息?”
“唔。”杜錚醒了,“少爺……你可返來了。”
真奇怪,主子問起主子的話,霍臨風用心氣人:“對啊,我夜探不凡宮得了銀兩,而後去朝暮樓歡愉,兩不遲誤。”
那夜行衣堆在椅子上,杜錚斂走要洗,一抖摟,掉出一塊淡灰帕子。他拾起來,瞧著又香又淨,貼身服侍這麼多年,能鑒定毫不是霍臨風的物件兒。
霍臨風臉一紅:“你才女人味兒,燒熱水去。”
堆棧裡,那“神龍無形”的禍首禍首翻個身,睡到了晌午。叮鈴咣噹的,霍臨風睜眼,見杜錚在桌邊擺碗筷。
他欠身一望,青菜豆腐,吃得他比江南女子還荏弱。杜錚說道:“主子,您滿足罷,磨破嘴皮才求掌櫃延緩房費,有的吃就不錯了。”
霍臨風一身夜行衣,幸虧天亮前回了堆棧。吱呀開門,他輕手重腳入內,桌上麻布蓋著一碗浮元子,屏風後木桶蓄著沐浴水,都已經涼了。
霍臨風說:“去榻上睡罷,用不著守這麼近。”
青樓飄出來的物件兒,穢著呢,誰曉得掠過那裡……這祖宗還拿著瞧!
他便乖乖待著,緩好了,起家到梨木架子前梳洗。捧水淨麵,手伸入袖中掏帕子擦臉,卻冇尋著,到榻邊床前再尋,還是冇尋著。
霍臨風脫口而出:“少歪曲人,我就聽了個曲兒!”
嬤子道:“等會兒便睡嘍。”她端著湯盅,擱下,去奩匣裡取三把梳,“公子,你喝湯,老奴給你梳頭。”
“誰呀……”陸準咕噥,眯瞪眼睛一瞧,“大朝晨擾人繁華夢,混賬。”
杜錚滿腹猜疑,冷靜去燒一鍋熱水,服侍主子沐浴。衣裳脫光了,他蘸濕布巾為霍臨風擦背,聞見對方髮絲也香氣撲鼻。“少爺,你……”他拐彎抹角,“那不凡宮如何呀?”
容落雲輕聲道:“婆婆,哪來的宮中。”
杜錚哼道:“這都捉襟見肘了,還能豪擲四千兩聽曲兒,很多大的胸懷哪?怪不得您是少爺我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