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那一戰過後,他接連數月的夢裡滿是血淋淋的紅色,還摻一味哭泣。他現在有些分神:“謝皇上謬讚。微臣願大雍亂世承平,百姓安樂。”

他輕聲道:“青樓的身子我嫌臟,四千兩,尋個好模樣的唱一曲,你們有嗎?”

容落雲衣不解帶地合住眼,明顯是個惡名在外的狂徒,卻側身伸直作小兒態。

樓中靡靡,樓外豔豔。

“蓼蓼者莪……哀哀父母……”唱的是《蓼莪》。

霍臨風一驚,惱羞成怒道:“少說渾話,拿不出美人就罷了!”

這輕描淡寫的兩句話,為此行撥雲見日,霍臨風萬語千言卡在咽處,如鯁在喉。他屈膝複跪:“微臣但憑皇上叮嚀,萬死不辭。”一晃,瞧見霍釗緊握的拳頭。

嬤子考慮半晌,在坐這麼多人瞧著,朝暮樓怎能失了信譽。“去,”她捋一捋胸脯,攢足勢頭,“請花魁端雨女人!”

長河邊人頭攢動,一片黑影滑入畫舫,恰是穿戴夜行衣的霍臨風。

容端雨低首一望,烏泱泱的男人們,堆金砌玉捧著台上的姐兒,好生熱烈。多少男人呼求她露麵,她充耳不聞,回身去後廚給容落雲燉湯。

他冇猜錯,此人恰是丞相陳若吟,單字“聲”,陳聲。

容端雨嬌笑,下頭的臭男人怎及弟弟要緊?她走了,嫋嫋娜娜的,似九天玄女下了凡,一會兒又端來些吃食。

“剛點燈,”容落雲欠了欠身,“這麼快便尋來,你一向盯著?”

婢子叫得急,容端雨卻沉穩,憑欄低望,一眼瞥見被簇擁的霍臨風。

容落雲點頭,素未會麵,不知,但保衛邊關的人物必有鐵腕。舍了塞北的精兵鐵騎,來這兒帶一班酒囊飯袋,他猜想那霍將軍心中定不好受。

“哎呦,公子呀!”嬤子揩把汗,“公子,您中意甚麼樣的?楚腰或豐乳,玉女或媚娘,您叮嚀詳細些哪!”

恩客的?女人的?

這二人權位相稱,隻他獲咎得起他,那天然由他來講。

時候到了,退朝,成帝搭著內侍的胳膊,一向身一抬眼,淌著繁華氣和說一不二的嚴肅。隻說留下,還不決去處,徹夜設席為定北侯父子拂塵,再行商討。

容落雲說:“不必,等他走頓時任,到時長安的切當動靜也就送來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縱使霍臨風短長,也是孤掌難鳴。

居於一處彆苑,再瞧服飾,定非平常弟子, 估摸是宮主之一。他細忖,刁玉良還小, 莫非是容落雲?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