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度驟停，容落雲反身頓住，烏糟糟的夜色下看不見神情。他不知是否該說，亦不知是否能說，隻感覺十多年的奧妙一刹時翻湧，堵得他胸口要脹裂開來。
容落雲瞭然，已經是“小寵兒”，這般許是“浪蹄子”。可他實在不想穿那紅衣，昨日情急，現在覷一眼都難為情。
無稽之談，聽來荒唐，容落雲卻杵著不動。
“我爹孃也在，絕非祝魂的燈！”
霍臨風放手笑道：“猜得出是我？”
容落雲吃完蓮子糕，主動拿一塊杏仁酥。“那你活力嗎？”他問，“在殿外時感覺你不活力，尋來感覺你活力。”
兩人在樓中逗留多數日，將近傍晚才分開。
容落雲解釋：“你的衣裳刺繡, 磨得慌。”
“這也是戰利品？”他問。
一名丫環答：“放給逝者的燈，祝賀其靈魂棄世，如有想說的話也能夠說，漂走後他們便能收到了。”
莫非是削掉腦袋，然後扒下這些物件兒？
甚麼縫上你的嘴……一股老嬤子的調子。
杜錚氣道：“那些丫頭嘴碎，說少爺和容落雲是……是斷袖。”
他抽出一本，上麵記錄六年前一戰，還未看清便被手掌捂住。
二樓滿是書架，兵法、策軍密案、軍中詳細的質料，連地形圖都滿滿一架。容落雲轉悠幾圈，好似深山老農進長安，看甚麼都新奇。
“我另有個兄弟。”
霍臨風點頭：“蠻夷的王族喜好佩帶這些。”
杜錚服從，偷偷瞄一眼小窗。霍臨風當即一拳：“再瞎瞧挖了你的眼。”這話跟容落雲學的，恐嚇完又獵奇，“你剛纔耍甚麼威風？”
這時霍臨風一笑：“裡頭儘是寶貝。”
“廊下無趣。”他用心大聲，“走，帶你去個好處所。”
“藏在那兒做甚？”霍臨風俄然出聲。
“……我想問問。”容落雲聲音不大，“甚麼是祝魂的燈？”
容落雲穿戴整齊坐在廊下，百無聊賴地看仆人乾活兒。忽地眼皮變暖，一隻手掌從身後捂來，他反肘便是一杵。
霍臨風“嗯”一聲, 挖苦道：“不懂卻能教你，真他娘奇怪。”
何如霍臨風道：“誠懇些。”
容落雲立了一會兒，直到霍臨流行至他背後。
相擁一夜，各自好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大捷後，率兵屠城。
細心辯白，彷彿是幾燃燒星？
霍臨風在前，容落雲在後，壓著步子朝假山走去。入山洞，另一頭洞口接連小河，二三人影蹲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