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喪著臉:“二哥, 我好苦呀。”
他見好就收,一轉頭一晃眼,與霍臨風的目光打個正著。對方看著他,現在眼神交彙也無避開的意義,他淡淡地問:“看甚麼?”
霍臨風脫口而出:“我又不是玉女嬌娘,宮主當然不肯了。”說完方覺貶意太重,再看容落雲,對方眸光微寒眉微蹙,又嗔又嫌地睨了他一眼。
霍臨風渾身放鬆,是以猝不及防地向前一撲,伸手扶車壁,但是還未觸及先胸口一痛。他忍住悶哼,布簾卻嚇到般散開落下,遮了春光,蔽了東風,一方狹小六合刹時暗淡。
刁玉良說:“二哥叫我選你,還幫我加註呢。”
竹竿微動,容落雲蒼茫地眯開兩眼,提一提,發覺絆著勁兒。他歡樂地復甦過來,握緊竹竿朝上提,用力方知沉,但喜不自勝:“老四,我釣到一條大的。”
霍臨風的鐵臂鉗著細腰,另一手重拍容落雲的臉頰,冇法,托住容落雲的後頸一點點揉捏。怪他失了分寸,他道:“是我不好——”
霍臨風改揉胸口,有點得寸進尺:“可你踩的是要緊處,是我的命門。”
湖水深難觸底,愈遊愈冷,近半柱香工夫才穿越至洞口。頃刻亮了,天藍水碧望不到頭,一團團紅鯉泛著光,如同吉祥。刁玉良說:“一人捉兩條,帶歸去給二哥。”
容落雲叮嚀:“把木桶都搬下來。”
還未說完,容落雲紅紅的眼眶蓄起兩汪清淚,啪嗒滴落湖麵,蕩起小小的波紋。他的薄唇動了,低喃著甚麼鬆了身材,整小我乖順地、顫抖地伏在霍臨風的肩頭。
刁玉良答:“靈碧湯。”
容落雲當真道:“莫煩我,則吉。煩我,大凶。”
霍臨風低首一瞧,容落雲的白綾鞋蹬著他的心口,腿微蜷,以防他逼近。這一腳有些力道,將貳心跳都踩漏一拍……
杜錚熟門熟路,以平常來送換洗衣裳,或是拿些吃食。霍臨風躍下施令台:“白癡,怎的兩手空空?”
刁玉良咯咯笑:“二哥,要扯禿我了。”
“籲!”霍臨風一驚,猛拽韁繩吃緊停下,惹得刁玉良撲出車輿。“二哥?”刁玉良看清,迫不及待地邀功,“我們去捉魚,給你捉紅鯉!”
容落雲噎住,心中暗罵一句難纏,然後佯裝承諾:“你在門外等我,排完這一局我便陪你去。”說罷,陸準乖乖地關門等候,聽動靜,還在外廳扒拉他的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