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雲摘下紙條，看完一哂，怪不得霍臨風仍未露麵，本來虎入江南成了病貓。
閉目，腦中浮出統統之重點，鴿腳紙條寫著嶙峋小字――虎疾待愈，暫不成期。
兩個大男人，一個喜玉蘭白花，一個喜白果黃葉，對著這把扇齊同心動。霍臨風買下，包好塞入驢背掛袋，持續朝前逛了。
“杜仲。”容落雲叫他。
周遭恁般溫馨，六合俱為之悄悄。
霍臨風道：“等著。”說罷追了疇昔。
容落雲想了想：“一口缸罷了，你幫我買來便是。”
虎，意指他霍臨風，染疾未愈，與他遞給朝廷的說辭不異。不凡宮果然與長安有動靜來往，是勾搭命官，還是暗做虎倀？他抬手拽下帷帳，來日方長，且行且辨罷。
小販是位老孺，攤子不大，竟是些手工活兒，絹帕、攢絲釵、繡鞋各種。容落雲手指刺繡紈扇，建議道：“你能夠買一把送給心上人。”
容落雲問：“你熟諳？”
一處攤前停下，容落雲兀自遴選，那主仆二人等待。杜錚小聲問：“少爺，怎的當大弟子還陪逛呢？”
杜錚一抖：“……弟弟。”
木桶狹小，幾條魚蝸居又顛簸，已經蔫得遊不動了。容落雲環顧一遭，好冇麵子地說：“我冇有缸。”
天氣浸墨，容落雲安坐簷下蒲團，並著腿，如同書院受教的弟子。霍臨風半蹲在外頭，相互相對，姿式如包紮那次一樣。
霍臨風發笑：“明日我要接兄長過來，要不要同去坊集逛逛？”
那杜仲已達千機堂，拐入竹園才鬆了口氣。
他問：“冷不冷？”對方點頭否定，腳指卻微微伸直。
鴿子跳了跳，不走。容落雲急著出門，張嘴眯眼擬一聲貓叫：“――喵嗚！”鴿子覺得天敵來抓，頓時揮翅飛走。
熙熙攘攘，容落雲獨立東風，目光跟隨但寸步不移。
霍臨風鮮明矗立屋前，頭頂皎月當空，腳下乳白碎石蒙光。他稍一欠身暴露木桶，主動申明：“宮主，我來送這幾條紅鯉。”
“杜仲？”容落雲頓住，驚奇地、不快地出聲。
他下床沐浴換衣，穿一件窄袖常服，將頭髮高高紮於腦後。神清氣爽，正欲出門卻見鴿子冇回籠，抓著窗欞看他。
霍臨風好冇麵子：“我兄長……”
第三道子門後，霍臨風已經到了，還捧著夥房剛做的蒸餅。吃到第二個，目及遠方微微一怔，百步開外，容落雲竟騎著一隻小毛驢，慢騰騰靠近，腦後馬尾肆意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