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容落雲聲若蚊蠅,仍在要求。

霍臨風心間刺痛,這聲聲低語彷彿鋒利的鉤子,淬了毒,又快又狠地攮來。他閉了閉眼,如潮般,腦海出現大片血紅,六年前的惡夢刹時被叩開。

恰在此時,對方摩挲他傷口的新肉……竟將他緊緊回握。

他悄悄握住,這瞬息卻不由一愣,那手掌很大,樞紐清楚,掌心廝磨感遭到一層厚繭。

及至湖邊,他仍未放手,抱著容落雲登陸。一低頭,濕透的衣衫纏縛著身軀,水湯淋漓的,像容落雲前一刻的眼淚。他此時卻不敢看容落雲的眼睛,那雙眼神采全無,渙了瞳,彷彿周遭草木皆兵。

至於健忘……伏在他肩頭要求,嵌在他懷中顫抖,掉了淚,露了怯,哪是說忘就能忘的。他喉結轉動:“宮主,你落水後說‘不要殺我’,是甚麼人要殺你?”

烏漆墨黑,隻要小兒的鼾聲。

“宮主。”對方叫他。

“不要……”容落雲囁嚅,麵白如紙眼卻紅,擰解纜子弓起來,濕淋淋、軟綿綿地伸直成一團。

霍臨風恍忽得短長,容落雲緊貼他耳畔,一聲聲如同夢魘。

容落雲噎住,駁不動,隻好認了。他想起旁的,問:“你身上為何那麼多疤?”

這一場互引的惡夢如一條繩,捆著他們,久久冇有鬆開。

垂垂的,容落雲的身材暖了,耳畔被微燙的薄唇貼著,繃緊的弦悄悄一鬆。他窩在霍臨風的臂彎,枕著寬廣的肩膀,安穩地睡著了。

霍臨風冇法,那惶惑然的模樣叫他冇法。俯身向下,一手托腰一手托肩,又將人抱了起來。他說:“宮主,我給你換身衣裳。”

他為容落雲穿上本身的中衣,廣大了些,隻得將繩結繫緊,外衫與窄袖外袍疊著,抖摟開將容落雲裹住。

外袍鋪散,容落雲伸直此中,一隻手緊緊攥著袍子的衣衿。霍臨風盯累低頭,撞見這一副“小兒姿勢”,又叫這“小兒姿勢”撩動憐憫。

撲通!容落雲跟著一顫,湊到窗邊一望,見那逾矩的大弟子朝瀑布遊去。他偷看得用心,這時布簾撩起,刁玉良探出去,捧著他烘乾的衣裳。

哢嚓,容落雲將樹枝攥折了:“用你多嘴。”

霍臨風懶得辯論,張手扣住容落雲的腰身,二話冇說將其舉上馬車。衣袍窸窣,他們前後腳鑽入車輿,一左一右躺在刁玉良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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