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賈政發作完, 氣勢一時弱下來,又有賈母連斥帶罵,王夫人哭天喊地, 妻母皆是如此作態, 又見寶玉趴在凳子上, 麵色青白,氣味奄奄,不由悔怨起來,訕訕的出來,一人閒坐半日。這會兒見小兒子過來存候,強打起精力與他說了幾句話。

寄英摸了摸頭,賠笑道:“都是小的見地淺了,還須爺多教誨。”

徒興快步趕上去,笑道:“殿下,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賈老三。”還未等二皇子說話,扭頭問道:“環三,你觀殿下風韻如何?”

賈政本已是悔怨,此時聽了他這一篇話,竟是無一字不順意,字字說到了本身的內心兒裡似的,不由笑道:“那孽障不知造了甚麼福,我略動他一動兒,為他討情的話就快把他這小我都埋了。罷,罷,我是他老子,我不擔待他,還能擔待誰去?你去瞧瞧他,就說我的話,叫他好生養著罷,先不必去上學了。”

黛玉早已去了,隻要寶玉躺在床上,眼睛睜著,見賈環出去,衝他笑了一笑,賈環便將賈政的話說了。鳳姐兒便道:“這下放心了,你可覺好些了?想甚麼吃,叫人往我那邊取去。”寶玉應了。一時薛阿姨又來,賈母也打發人來問,幾個豐年紀有身份的管家媳婦子也來問候。賈環還想與寶玉說幾句話,見襲人也忙得了不得,出出入入的,對寶玉也不好,忙悄悄的抽身出去。

二皇子毫不粉飾對賈環的興趣,將徒興撇在一旁,隻細細的問賈環常日功課、家學族傳,賈環推斷著一一答了,態度恭謹。徒興倚坐在小榻上,自顧自的吃一個冰碗。

賈環低頭道了謝,聽那女仔細細一聲“公子客氣了”,嬌若乳燕發春聲,不由向她臉上看了一看,隻見得一張芙蓉臉兒白裡透著粉,眉翠唇朱,盈盈動聽,大有寶釵神態,眉尖兒若蹙,姿勢楚楚,又近似黛玉,不由衝她笑了笑。

時價夏初,林木富強,一起風景變更,格外賞心好看。遠遠的瞥見怡紅院的牆兩邊簇簇挨挨開滿薔薇、月季、寶相稱應季之花,落日下一縷霞光灑落,地上還餘留著白日炙烤過的熱意,院內倒是一片清冷,院深蟬靜,一絲人聲不聞。

待二皇子回返,徒興已經淨了手,正拿布巾擦臉,一雙眼睛看著他:“如何?”他慢而果斷的說:“能夠一用。”

聽話聽音兒,他這麼說,賈環便知他是不惱了,便不再多言,笑著退下了。

金釧兒之事在大師心照不宣的環境下, 不知如何還是被賈政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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