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總感覺這個沈眉的態度奇特,未免也太客氣了些,不像一莊之主,倒像一個管家。他細細打量著麵前的中年人,感覺他樣貌不俗,隻是比起沈碧秋的風騷俶儻,還稍遜了很多。何晏之不免又開端多想:這個沈眉倒不像能生出沈碧秋如許兒子的人,莫非沈碧秋肖似其母?想必那沈夫人定是個絕代才子。他又想到本身與沈碧秋的麵貌普通無二,隻是這張臉長在那姓沈的身上,凜然若仙,到了本身的臉上,卻成了販子草民,這天公本來也是有私心的。
沈眉的神采變得非常凝重,沉聲道:“但不知少俠父母籍貫那邊,家住何地?”
何晏之道:“那裡?沈莊主如此熱忱殷勤,何某受寵若驚。”他拱手見禮,“但不知莊主請何某前來,是為了何事?”
沈碧秋切齒道:“不錯!母親大人的血海深仇,赫連沉舟涓滴不敢或忘!”他霍然站起家,負動手在廳堂中不竭來回踱步。
沈眉正要說話,屋外卻響起了一陣悄悄的咳嗽聲,隨之,一個明朗的聲音傳了出去:“爹,這位何少俠氣度磊落,不像是個口是心非之人。”說話間,門簾一挑,沈碧秋徐行走了出去,一雙眼睛笑盈盈地看著何晏之,神采極其親熱,“爹,我與他一見仍舊,信賴他的為人,更信賴他說的每一句話。”
沈眉卻沉下臉來:“說甚麼混話!江湖上的事,豈可憑小我的好惡而定?此人呈現得蹊蹺,身份不明,與楊瓊乾係匪淺,又與你長得這般類似。諸多偶合,怎不叫民氣生疑竇?”他歎了一口氣,“碧秋,你老是過分天真,須知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無。”
何晏之沉吟不語,心中細思極恐。一時候,他實在想不出沈碧秋要認本身做兄弟是為了甚麼。他本來想先分開歸雁莊再作籌算,但是現在卻竄改了主張。固然沈眉父子毫不承認阿誰假楊瓊的來源,他卻並不信賴此事與歸雁莊毫無乾係。念及此處,他把心一橫,倒不如順水推舟,以穩定應萬變,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何晏之道:“多謝少莊主厚愛。”他看看沈碧秋,又看看沈眉,彷彿感覺本身現在又站在戲台子上,左邊一個畫著一張紅臉,右邊一個畫著一張白臉,兩人一唱一和,倒是要逼他就範。
何晏之拱手道:“恕鄙人直言,何某受寵若驚,卻實在攀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