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撫上本身的小腹,微微感喟道:“這個孩子來得真是時候。現在皇兄仍無下落,隻怕早就已經落入皇姐之手。若不是因為眼下我有孕在身,不能長途跋涉,依大院君的主張,早就要我隨駙馬回到關中去了,到當時再要入京,隻怕是勢比登天。”
楊璿璣嘲笑了一聲,緩聲道:“駙馬的確甚為無辜。但是,他既然做了我的駙馬,便要與我休慼與共,存亡同命。我若事敗,他亦絕無活路,但他若能為我的大業捐軀,倒是他的福分。有朝一日我若能得償夙願,定會為他建廟立碑,追封他身後的無窮榮光。他那些未了的心願,我都會替他一一完成,他的母親mm,我亦會好生照顧。紫漪,你感覺這是無情麼?你既知我誌在那邊,又豈能有婦人之仁?”
楊璿璣似笑非笑地望著本身鏡中的容顏。紫漪站在她的身後,冷靜地替她梳著髮髻。楊璿璣本日的表情彷彿極好,眼角眉梢俱是憂色。她朱唇微啟,笑生兩靨,眼神當中亦活動著一抹魅惑,緩聲道:“紫漪,你說是不是老天在助我?”
紫漪道:“明日奴婢去太病院為殿下拿藥,恰好去會一會雲娘。”
葉雲舒將銅鎖緊緊握在掌心,她曉得,紫漪定然是錯認了人,但是一種冇法按捺的哀痛卻從心底油但是生,囊括而來。她俄然想起前人的那句詩:不幸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楊璿璣打斷了紫漪的話:“我刻毒無情?”她苗條的手指悄悄摩挲著靠椅的扶手,眸光如電,“紫漪,你這是在兔死狐悲麼?”
楊璿璣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如有所思:“母上這段時候常常罷了早朝,我又不能主動去見她。這此中,隻怕有些不當。”她深鎖著眉,“那日殿前許婚,她曾口諭說要等皇兄歸京以後纔給我行大婚之禮,而後卻俄然又服從大院君的話,讓我仲春之前出嫁。”她微微閉目,喃喃道,“先是太後沉痾,現在母上的龍體又微恙。大院君的氣勢之盛,非比平常啊。”
紫漪倉猝跪倒於地:“奴婢不敢。”她叩首道,“殿下向來沉思熟慮,奴婢不敢妄言。”
楊璿璣搖了點頭:“現在我們更要謹言慎行。”她凝神思考了半晌,“你去見見雲娘也好。過幾日我會設法讓皇姐同意我去京畿白雲觀靜養,祈福安胎。”她輕笑了一聲,“皇姐必然會同意的,她巴不得我能在白雲觀中削髮了呢。我人在京中,她是不管如何不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