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何晏之看著楊瓊,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又嚥了下去。
何晏之嗤笑了一聲:“他對你確切忠心。”他低下頭看著楊瓊,“不過你也看到了,他方纔是至心實意地要殺我。”
待何晏之終究停了下來,卻見楊瓊雙目微閉,軟軟靠在本身的懷中,慘白的麵龐上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鼻翼悄悄張闔,眉眼若蹙,雙唇微啟,眼角眉梢模糊中都帶上了三分的媚意。何晏之抬起手悄悄擦去楊瓊額角細細的汗珠,柔聲喚道:“搖光。”楊瓊展開眼來,朝他微微一笑,何晏之隻感覺心中一蕩,彷彿心中的那一池春水中有無窮波紋在泛動,叫人沉浸不已。
楊瓊歎了一口氣,終究幽幽說道:“隻要蕭北遊不死,我身上的蠱毒永無可解。”
何晏之曉得再說無益,便住了口,悶聲坐在一旁。他又想起沈碧秋在紅/袖樓中對他所講的那一番話,現在看來,楊瓊確切已經被西穀連駢所掌控,便假裝漫不經心腸說道:“殿下便如許信賴西穀連駢麼?”他看著楊瓊,“殿下有冇有想過,倘使西穀連駢存有貳心,殿下現在是極其傷害的。但是,誰又冇有一點私心呢?誅殺田蒙,陳州兵變,這樁樁件件都是會玩火*的事哪。”
何晏之一愣,猜想楊瓊和蕭北遊之間必然有甚麼難以開口之事,他又想起在玉山山麓見到楊瓊時的蕉萃乾枯,隻怕也與蕭北遊脫不了乾係。貳心中迷惑,但楊瓊現在的模樣卻叫他不忍心多問,便隻能訥訥稱是,感喟道:“搖光,莫非連陳公和段公的心法也冇有效了麼?”貳心機一轉,又道,“那麼江先生呢?江尋可有體例麼?”
何晏之卻俄然煩躁起來,胸口的傷仍在模糊作痛,一絲不悅不成停止地湧上心頭。他打斷了楊瓊的話,聲音中帶了幾分生硬:“不錯!他是你出世入死的部下,不成同日而語。倘使我方纔真的死在西穀連駢的手上,想必宮主亦是不了了之吧。”
此時現在,他看著坐在床榻之上麵沉似水的楊瓊,內心竟升騰起了一絲遊移:莫非,真的要這麼做麼?
楊瓊微微沉吟,低聲道:“……西穀夙來忠心耿耿。”
楊瓊如許的目光讓何晏之有些難以忍耐,他想起方纔西穀連駢對本身的一番熱誠,不由地舉起左手,將斷了尾指的手掌送到楊瓊的麵前,道:“是不是連搖光也覺得,我是在演苦肉計?”
他下認識地捂住胸口,卻摸到了脖子裡掛著的阿誰小瓷瓶,那是他分開紅/袖樓時江不足所贈。說來也是天意,這連番的折磨之下,這個瓷瓶彷彿有靈性普通,竟然跟著他一起顛簸,來到了楊瓊身邊。何晏之呆呆地捂著胸前,腦海中不竭閃現江不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