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柳氏微微一笑:“那樣豈不是正中大嫂你的下懷?遂了你的情意?”
梁玉林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成?如何就亂了尊卑?”
梁秦氏掩唇一笑,對梁柳氏道:“三奶奶,但是要恭喜你了。”
梁秦氏忙起家過來給張夫人揉背,道:“三奶奶心直口快慣了,內心有甚麼便說甚麼,原也是偶然之失,老太太莫要再活力了。”
梁柳氏嗤笑了一聲,並不答話,隻是施施然站了起來。門口傳來拍門之聲,梁柳氏道了一聲“出去”,但見房門開合,門口站著一個婆子,身後跟著幾個丫環。那婆子見了梁柳氏便笑著請了安,道:“三奶奶,老太太請您疇昔呢。”
梁柳氏笑著走了疇昔,道:“周嬤嬤這般歡暢,但是有甚麼喪事麼?”
張夫人決然打斷了梁柳氏的話:“不可!”她冷冷道,“鶯哥兒乃是梁家的子孫,怎能流落在外!絕無能夠!”她站起家,“你若要走我也不攔著你,但是要帶鶯哥兒走絕對不可!她是玉林的長女,怎能被一個下堂妻帶走!這等感冒敗俗的事你休想得逞!”說罷,對身後的仆婦道,“說了這很多時候的話,我也累了,扶我回房歇息去。”
梁玉林送走母親,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柳氏,亦拂袖拜彆。偌大的正堂裡現在唯有梁秦氏笑盈盈地站在梁柳氏身邊,她笑著伸手相攙,道:“三奶奶又是何必同三爺負氣呢?惹得老太太不歡暢,若真是應許三爺寫下休書,豈不是弄巧成拙?”
張夫人倒實在一愣,道:“老三媳婦,你是不是魔障了?”
張夫人現在的神采很欠都雅,但此事終歸是有些理虧,也不好發作,又顧忌梁柳氏經常在宮中行走,若真是鬨開去,隻怕皇家怒斥,便唯有沉著一張臉,不發一言地坐著。梁玉林卻怒道:“你這妒婦!蕙娘還未進門你便想著如何逼迫她麼?”
小丫環點了點頭,擦潔淨眼淚,冷靜地替梁柳氏綰著髮髻,梁柳氏的五官長得非常平淡,但在珠翠的裝點之下,倒也顯出幾分貴氣來。那丫環又替她插上步搖,眼中的淚卻忍不住滾落下來,滴在了梁柳氏的脖頸間,她倉猝跪下身,道:“三奶奶,奴婢該死。”
梁柳氏並不睬會她,隻是盯著梁玉林,嘲笑了一聲,道:“本來夫君是想停妻另娶啊。”
梁柳氏心內裡實在已經曉得了大抵,是以進了蘭苑向張夫人請了安,便一聲不吭地坐在一側,隻等著老太太先開口。梁孟甫的夫人張氏看了身邊的梁秦氏一眼,方緩聲道:“老邁媳婦,還是你同老三媳婦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