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隻是沉吟不語。楊瓊含笑著諦視著他,又不動聲色地走近了一步,右手卻極其遲緩地探入懷中,他的指尖觸到了冰冷的匕首,眼底仍舊蘊著淡淡的笑,道:“若能獲得侯爺的襄助,本座何愁大業不成?你我各取所需,豈不皆大歡樂?”
西穀連駢隻覺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楊瓊的力道明顯有些失控,竟然連手指也在微微顫栗。西穀連駢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莫名的酸楚模糊地湧了上來,讓他的喉頭有些發緊。他微微一頓,低聲道:“有人突入留莊,又埋下火藥,劫走了何晏之和江明珠。”西穀連駢的神采凝重,緩聲說道,“殿下,傳聞那人同何晏之長得一模一樣,必然是沈碧秋無誤了。隻怕,大院君和岷王已經獲得風聲。殿下,眼下的處境對我們很倒黴。”
楊瓊麵沉似水,好久,方道:“如果晏之是落到了沈碧秋的手中,那倒是不必擔憂了。沈碧秋要殺的人是我,待他本身的兄弟卻一定有歹心。”他輕咳了幾聲,微微皺眉,又低聲道,“田蒙一死,他的部眾天然群龍無首,趁他們還在混亂當中,我們兵分三路,將田蒙的四十萬兵馬豆割成塊,自內而外,個個擊滅,意在招安。”說著,他快步向外走去,一邊道,“眼下田府中人還尚未反應過來,連駢君,速調人馬,先將全部田府節製住,政令自田府出,便是掌控了全部陳州。”
剩下的那名侍衛回身欲逃,還冇走出兩步,西穀連駢的長劍已至,穿胸而過,他還來不及求救,便寂然倒地斃命。
室內的血腥之味極重,楊瓊此番牽動了內傷,捂著胸口一陣輕/喘。西穀連駢將掌心按他的大椎穴上,順著楊瓊的督脈助他調息。稍待,楊瓊昂首衝西穀連駢一笑:“連駢君,幸而你來得及時。”他低聲道,“田蒙已經曉得了晏之的下落。我曉得再亂來不了他,再下去隻怕生變,倒不如趁他還將來得及籌辦,先動手為強撤除他,以絕後患。”他看了西穀連駢一眼,“不得已未能按打算行事。連駢君,我們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楊瓊目不稍瞬地看著田蒙。方纔的一番話彷彿讓田蒙有些擺盪,楊瓊曉得田蒙生性多疑,與劉南圖之間又素有嫌隙,要誹謗二人並不難,隻是田蒙並不笨拙,倘使略微細心一想,必然能發覺他話中的馬腳,緩兵之計不成久用,他所能夠爭奪的隻要田矇眼下流移的轉眼之間。
桌椅傾翻的聲響讓門外的侍衛一驚,他大喊了一聲“侯爺”,猛地將房門翻開,卻見血腥之味劈麵撲來,屋內滿地狼籍,田蒙已經渾身浴血倒在地上。他大驚失容,厲聲高喊:“來人哪!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