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西穀連駢是否無辜,乃是由究竟來明證,既不是由本座鑒定,也不是侯爺鑒定。本座既然到了,自要秉公法律。統統與本案有關的人,我都要一一審過。”他沉吟道,“明日,我便親審青蓮戲苑的那幾個伶人,另有當日在侯爺彆苑的統統仆人和侍衛。”
楊瓊朝西穀連駢遞了個眼色,隨之沖田蒙一笑:“侯爺請。”
懷遠侯府的議事大廳裡現在的氛圍顯得格外沉重而壓抑。廳外的院落裡掛滿了紅色的幡帳,天氣陰沉沉的,固然未及傍晚,但有力的日光透過厚重的層雲,照得整片青色的磚瓦泛著暗澹的苦楚。有和尚誦經的聲音和著婦人哭泣的抽泣之聲,隔著幾重圍牆模糊傳來,讓人更覺逼仄。廳內燭光搖擺,楊瓊端然坐在正堂之上,西穀連駢和田蒙彆離站在兩側,幾步開外,垂手侍立著西穀連駢隨行的侍衛和田府的一乾仆人。楊瓊一手托著腮,琉璃般的玄色眸子微微眯著,蹙眉凝神,悄悄聽著田蒙陳述著本身喪子的後果結果。昏黃的燭火跳動著,泛著橘色的光,把幾小我的影子映在牆上,斑班駁駁,暗淡不明。
田蒙道:“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凶手到底是甚麼來頭,竟然能讓西穀大報酬了他同老夫翻臉?”
楊瓊皺眉道:“侯爺是甚麼意義?”
西穀連駢作了一揖,極其客氣地微微一笑:“還請入內稟告皇宗子殿下,西穀連駢有要事稟告。”他眸光一暗,緩聲道,“是方纔從都城來的要函,乃是大院君的旨意。”
這時,有個站在門口的近衛俄然快步走了出去,附在西穀連駢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西穀連駢的神采驀地一變,身子都有些發顫,抬高聲音道:“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楊瓊正色道:“陳州府衙都未審過的案子,侯爺卻要先處決不相乾的百姓,陛下當然體恤侯爺喪子之痛,但如果被功德者參上一本,侯爺豈不是又要平增很多閒氣?鼓吹出去,也有損懷遠侯府的名聲。”
田蒙贅述了好久,又向楊瓊長揖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老夫方纔已經稟明。還請殿下明斷。”他看了一眼西穀連駢,“老夫隻懇請殿下準予我派人搜尋西穀連駢的府邸、彆苑,另有驍騎營。倘使是老夫冤枉了通判大人,田蒙甘心上京領罪。”
西穀連駢雙眉微皺,躋身上前,擋在了楊瓊身前,沉聲道:“殿下,時候已經不早了。您本日纔到陳州,旅途勞累,還是先回驛館吧。”他看了一眼田蒙,“侯爺有甚麼話,不如在這裡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