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一向以來都是西穀連駢的座上賓,他帶著女兒江明珠幾次來陳州,都是住在這留莊當中,莊中的官兵們對這位江蜜斯都非常熟諳,常日裡也甚為恭敬。現在,江明珠的這一番鬨騰,倒叫世人一時候不敢冒昧,隻是齊齊看向那帶頭的侍衛。
沈碧秋卻輕歎了一聲:“晏之,你還是不肯信我?”
何晏之震驚地看著沈碧秋:“你說甚麼?”
侍衛歎了一口氣:“那隻能委曲女人了。”言未畢,長劍已經抵在了江明珠的胸前,一字一頓地說道,“請女人回房。”
江明珠不成置信地轉頭看著沈碧秋:“如何會?西穀大人明察秋毫,毫不會錯判好人的。”
江明珠亦是大怒,側身一避,隨之拔劍回擊。有江明珠在此,留莊中的兵士們天然不敢隨便放箭,那侍衛同江明珠過了三招,卻不敢使出儘力,心中非常煩躁,因而大聲喊道:“你們愣著做甚麼?快把那人拿下!”
那侍衛首級上前一步,攔住了來路:“西穀大人有令,你們決不成踏出留莊半步。”
沈碧秋卻道:“陳州府衙和城門口都貼了佈告,明天中午三刻行刑。”他徐行向前走了幾步,目不轉睛地看著何晏之,“西穀連駢天然是怕你好事,纔不準你分開留莊半步。他這麼做,必然也是楊瓊的授意……”
沈碧秋還是柔聲笑道:“晏之,哥哥能夠替你去死啊。”他抬高了聲音,“你我一母同胞,同年同月同時生,在這個天下上,唯有我,能夠與你同生共死,晏之,你還不明白麼?”
江明珠哭道:“何大哥!你要做甚麼?”
江明珠嘲笑道:“留在這裡,等著被你們殺麼?”
“胡說!”何晏之的眼眶微微紅了,心中卻如翻江倒海普通,一陣陣絞得胸口悶悶發痛。沈碧秋被采芩刺傷,提及來與本身也有幾分乾係,他緊緊握住沈碧秋的手,幼年時恍惚的影象在腦海間斷斷續續地閃現,一時之間,竟生出幾分自責來。
此人何晏之天然是認得的,恰是江尋的兄弟江望江不足。歸雁山莊的幾次比武、月餘前玉山一役,再加上其兄江尋的一番贅述,何晏之對這江不足不免心存芥蒂,因而冷酷地點了點頭:“幸會。”
江不足卻道:“明珠這麼多年冇見過叔叔,天然是認生了。你父親他可好嗎?”
沈碧秋拉住他:“晏之,你要去白白送命嗎?”他微微一笑,“有我在,你怕甚麼?”他的聲音和順而低緩,“我與你長得這麼像,如果我去陳州府衙自首,誰又能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