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九陽宮中這大半年,對沈碧秋已經有了極深的成見。如若本日是初識沈碧秋,或許真會為此人的斑斕風騷所傾倒。但是,在楊瓊的執念下,何晏之對沈碧秋的愛好、武功,乃至筆法、詩詞都被迫研習仿照過,他實在不信賴一個能洋洋灑灑寫出七世經略的人,竟會是一個不通碎務,隻知詩畫文章、附庸風雅的文士。

沈碧秋道:“本來如此,難怪你總說子修對你有恩。”他微微沉吟,“聽秦玉言道,你有瓊花碎玉劍法,莫非也是子修傳授給你的麼?”

采綠一愣,眼中略微有些鄙夷的神采,卻隻是一閃而過,繼而笑道:“恰是。至公子叮嚀了,公子喜好甚麼固然提出來,奴婢們必然經心采辦。”

何晏之還將來得及答話,隻感覺那侍女柔荑般的手悄悄拂過本身的臉龐, 謹慎翼翼地擦拭, 那汗巾上熏了香, 絲絲入鼻,沁民氣脾。他微微有些獵奇,問道:“這是甚麼香?”

何晏之道:“去轉告你家少莊主,我已叨擾數日,正籌辦告彆,實在不必如此操心。”

何晏之皺起眉頭,腦海中刹時想起九陽宮裡那一櫃子閃瞎了眼睛紅色長袍,立即擺手道:“我不喜好白衣服,太倒黴了,拿走拿走。”

又有兩個妙齡少女, 一人捧著銅盆,一人持著汗巾,來到何晏之跟前,嬌聲道:“公子請淨麵。”

何晏之心中一凜,亦笑道:“我正想去謝過沈莊主,前邊帶路吧。”

隨之,幾個手捧衣物的侍女亦上前幾步,將何晏之圍在中間。那采綠嬌聲笑道:“奴婢們不知公子喜好甚麼款式的外袍,故而各種花色的都挑了一套,還請公子過目。”

何晏之心中暗道:果然還是暴露了狐狸的尾巴。本來,他對我這般好,就是想從我這裡套取劍法了?他腦中靈光一現,驀地間明白了過來,沈碧秋囚禁楊瓊,想必也是為了瓊花碎玉劍法,他在楊瓊處吃了癟,以是又想從本身身上另覓門路了?如許一想,方纔的陰霾一掃而空,表情刹時大好起來,不由得哈哈笑道:“少莊主也太會談笑了。楊宮主是多麼樣人?怎會等閒將九陽宮的絕學托付外人?”他笑眯了眼睛,“少莊主對楊宮主最為體味,楊瓊是如何的人,想必最清楚不過了。”

一旁站著的方老五道:“公子爺,我家老爺在前廳等著你。不知公子是否便利前去?”說罷,便上前扶住何晏之的右臂,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恭敬當中透著幾分逼迫,臉上卻還是儘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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