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拱手道:“少莊主,你說話這般文縐縐的,鄙人有點聽不大風俗。鄙人是個粗人,實在不曉得如何弄月,恐怕叫少莊主意笑。”
沈碧秋卻還是握著何晏之的手不放,竟將何晏之拉倒近旁,扳轉他的右手腕,目不一瞬地盯著何晏之右手腕處模糊的疤痕。何晏之雙眉一皺,欲將手抽回,沈碧秋卻俄然將何晏之的袖口擼起,一道貫穿全部小臂的傷疤鮮明呈現在他的麵前。這道傷疤的年代彷彿已經長遠,但還是長而猙獰。沈碧秋緊緊盯著那道傷痕,手指微微發顫,一刹時,臉上的神采變幻莫測,神采卻甚為哀痛。
何晏之正想著如何脫身,因而故作不悅道:“少莊主如許說話,莫非是看不起我何晏之?”他冷冷一哼,“少莊主也不必左一個‘少俠’,右一個‘少俠’,叫得我心底寒傖。”他起家朝沈碧秋作揖道,“何晏之不過一介布衣,本來是個流落江湖的伶人,貪恐怕死是常情,原也不想做甚麼豪傑豪傑。多謝少莊主幾日來的接待,連日叨擾實有不便,正想著與仆人家告彆,今晚真是有緣,常言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何晏之就此彆過,明日便出莊,還請少莊主意諒。”說罷,回身欲走。
何晏之卻不接,隻道:“忸捏,鄙人不會喝酒。”
沈碧秋暴露極其驚奇的神采:“竟有這等事麼?我竟是毫不知情!”他歎了一口氣,“何少俠,不瞞你說,這江湖上的恩恩仇怨,我早已心生厭倦,無法我是沈府的獨子,容不得我率性。”他深深地看著何晏之,“我如果能有一個兄弟,能夠並肩同業,卻又有多好呢?”
他曾今對著銅鏡照著本身的模型,設想過無數次沈碧秋的模樣,但是卻想不到這位沈至公子竟然有如此超脫出塵的風韻。何晏之悄悄感喟,本來楊瓊喜好的是如許神仙似的人物,本身恐怕是千萬不及了,不由得模糊有些酸澀,心中更加欣然起來。
沈碧秋亦含笑著看著他:“聽父親說莊中來了一名少俠,與我邊幅神似,本來便是中間麼?”他起家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溫言道,“中夜月色極妙,少俠既然與我有緣,不如一起秉燭弄月,做一回詩朋酒侶,如何?”
他在九陽宮中做了大半年的替人,遵循著楊瓊的號令,扮演著一名翩翩君子,卻想不到, 這位君子的真臉孔竟是如此地可怖麼?
何晏之發展了半步,道:“你們這是做甚麼?”
何晏之不想再與他周旋下去。麵前的這小我同本身長得太像,總讓人有種對鏡顧影的錯覺,恰好又總說一些叫人難以捉摸的話,實在是猜不到他的企圖。何晏之未曾想到,沈碧秋竟然是如許一個難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