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卻盯著那幾個字好久，怔怔入迷，終究歎了一口氣，竟伸開口，將那兩張紙吞進了腹中。
謝婉芝溫婉笑道：“不必多禮。”她嫻嫻指著一旁的座椅，“沈公子請坐。”
大當家麵露猜疑之色：“我與至公子訂交數年，並未曾傳聞過他有甚麼兄弟。他乃沈眉膝下獨子，那裡跑出來你這麼一個弟弟來？”他麵帶嘲笑道，“你覺得你騙得了我麼？”
何晏之點頭道：“幸而有驚無險。若真當交起手來，以我的工夫，隻怕敵不過那陸嘯虎。”
大當家沉吟道：“如果沈二公子，秦某又豈敢衝犯。”
何晏之便俯下身：“我揹你走。”
何晏之仍然笑著說道：“我乃奉家兄之命前來。”
“無事。”他低聲道，眼睛卻不敢看著何晏之, “實在是小生無用, 拖累了恩公。”
柳夢龍踉踉蹌蹌走了兩步，終究齜牙咧嘴地佝僂起家體，低聲道：“約莫是腳崴了。”
沈眉含笑道：“昔日的康橋八豔之首蘇小環，謝大人一點都不記得了麼？”
柳夢龍道：“恩公方纔的神情甚是嚴肅，舉手投足，文雅安閒，真叫人不敢直視。”
那大當家亦笑著點頭道：“很好！你且奉告我，你是受何人教唆？你若能當即坦白，或許，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何晏之心中一動，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些，笑道：“不錯！我確切不是至公子，但是大當家的名字如雷貫耳，我怎會不知？”
陸嘯虎站在那墨客的背後朗聲道：“大哥！這小子竟敢冒充至公子，我們還與他囉嗦甚麼？拿下便是！”
俄然間，不遠處響起一聲哨鈴的嘶鳴，鋒利刺耳，久久不息。
廳堂裡的氛圍驀地間變得壓抑起來。一時候，誰都不再說話，唯有相互的呼吸聲清楚可聞。謝婉芝隻是坐著喝茶，葉雲舒垂手而立，目不斜視，而沈眉寂靜地站著，連慣常的笑容都收斂了，兩人彷彿都沉浸在舊事當中，卻又各懷相互。
帶頭的大哥狠狠瞪了陸嘯虎一眼：“記得管住本身的嘴！”
何晏之歎了口氣：“現在處境險惡, 你我自當同心合力, 共度難關。”他握住墨客的手, “放心！不管如何，何某毫不會棄柳兄於不顧。”
隨之，林中傳來一陣大笑，那笑聲開朗，嗓音溫厚，叫人聽著實在舒暢。
謝婉芝麵色微變，道：“你說甚麼？甚麼故交？”
大當家眉梢微微一挑：“令兄何人？”
柳夢龍心中盪漾，眼眶亦有些發紅，道：“柳夢龍真是三生有幸，竟能交友恩公如許的義士！”他眉頭微微一皺，“恩公方纔說本身是甚麼沈至公子，莫非是權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