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笑道:“不知是否是鄙人多心,我總感覺,晏之對我有諸多的曲解。”他歎了一口氣, “此地懸於水中心, 無人打攪。晏之可否坐下來與我推心置要地暢談一番?”他的目光溫暖, 神采極其誠心,“我曉得晏之定然有很多疑問要問我,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沈碧秋意味深長地看著何晏之:“如此甚好。君子一言九鼎,晏之夙來磊落,應當不會打誑語。”他悠然道,“本來我還擔憂你我心繫一人,不但做不成兄弟,反而做了情敵,如此情何故堪。現在晏之既然表白了心跡,我便可放心了。”他淡淡一笑,“實不相瞞,本日你在園中所見到的阿誰女子,便是楊瓊。”
秦玉點頭道:“恰是。”
秦玉緩緩上前,站在何晏之的身側,卻清楚攔住了何晏之的來路:“恕鄙人冒昧,不知如何稱呼二公子?”
見何晏之還是站著不動,沈碧秋溫言道:“晏之要向我告彆?父親要收晏之為義子,晏之卻急著要走, 莫非是莊中有人怠慢了你麼?”
何晏之道:“我是一個最不起眼的小人物, 也未曾獲咎過誰。常言道, 平生不做負苦衷,半夜不怕鬼拍門。少莊主實在是多慮了。”
何晏之道:“秦兄乃我兄長的座上賓,我又怎敢對大當家不敬?隻是秦兄不肯信我,家兄又遠水救不了近火,我隻能逼大當家書我了。”
何晏之早就猜想到那便是沈碧秋的劍法,隻是在楊瓊麵前並未曾說破。數月來的朝夕相處,他已深諳楊瓊的脾氣――極好臉麵又口是心非,目無下塵卻一意孤行,或許是自小被捧到天上的原因,隻喜好聽旁人的好話,又自大得很,恰好脾氣還桀驁不馴,唯有順服他的情意,纔會和顏悅色。
何晏之不再推讓,亦笑道:“極好!我也正有很多話要與少莊主細談。”他依言坐下,“鄙民氣中一向有一個疑問,不知少莊主可否解答一二?”
何晏之心道:本來如此,倒是如許才露了馬腳。不由笑道:“他偷了我的財帛,我心中不悅,不過是戲弄了這位小兄弟一番罷了。我那裡喂的他毒藥,不過隨身帶的十全大補丹罷了。大當家若不信,找個郎中瞧瞧便是。”
跪在地上的錢六麵露惶恐之色,膝行向前,顫聲哭道:“二公子……二公子……且饒太小人這一回罷……”
何晏之道:“大當家過譽。不過是晏之初來乍到,便要叫青鬆嶺的兄弟間傷了和藹,若教家兄曉得,定要指責晏之辦事不力。我們歸雁莊的麵子上也欠都雅,還請大當家三思。”